印度之珍
文:
TadFriend
| 图:Anders Overgaard
萨达南丹打发我们到街上该中心的诊疗处去看看。在那里,两名男子领着我们上楼,来到一间光线昏暗、设备简陋的小房间,里面摆着一张我们已经见识过的那种马钱子长桌,还有一个蒸汽柜(一种仅能让你探出脑袋的大箱子),在按摩后用来发汗祛除身上的药膏。“这不是一般的蒸汽,里面加了药的,”名叫拉杰什的小伙子极富煽动性地说道,“有郁金香叶﹑ 楝树叶、柠檬草、生姜……” “这蒸汽的热度刚刚好!”他的同伴施里库玛尔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一个白发老头,束着一条已用旧了的腰布。当我拐弯抹角地提及做滴油按摩时,他皱起了眉头:“这必须由医生开了方子才能做,否则的话有可能会四肢麻木,心脏停止跳动——” “全身瘫痪,”拉杰什插嘴道。 “还可能会呕吐——” “失去知觉。” 他们耸耸肩,不再言语了。 过了一会,施里库玛尔提出一条可行之道:“每天早上空腹喝一大汤匙印度牛酥油,你会变得非常健康的。” “牛粪做的涂剂杀菌效果可好了,”拉杰什补充道。 “只有特别饲养的奶牛才行!”施里库玛尔不甘示弱地说,“只有那些吃香草、卡图卡(katuka)草和布拉米(Brahmi)草的奶牛才行,这些药草能增强记忆力,吃罗勒叶子可不行!” 这一老一少渐渐弄明白我们无意在那里做护理,反而显得越发热情。当我们在楼下穿凉鞋的时候,施里库玛尔指出,脚下用椰壳纤维做成的地毯可以刺激脚部,从而增强感觉的灵敏度。说来也怪,我的感觉似乎真的变灵敏了,椰壳纤维的刺激、空气中浓郁的藏红花香味、闷热潮湿的环境……这些都可能是原因所在,或者不过是被施里库玛尔和拉杰什的热情感染罢了。我们乘车离去时,他俩在原地不停地挥着手。 在喀拉拉邦,到处洋溢着宗教和哲学热情,哪怕是去买个香蕉片也免不了要先听说教,不过从来不会给人以强迫的感觉。这种“四海皆朋友”的心态在喀拉拉邦的盛行,皆因这是一个充满多样性的地方,它的人口差不多可以平均分为四大类,即穆斯林、基督徒、印度教徒和达利特人(从前被称为“贱民”)。不过曾经人丁兴旺的犹太人却日见稀少。几百年前,当地的酋长为一位名叫约瑟夫•拉班(Joseph Rabban)的犹太青年举行涂油礼,封其为安纽范南亲王(Prince of Anjuvannam),并允许犹太人于破晓时分鸣礼炮三响以示庆祝。同时,那位酋长还赐予拉班“长明灯、足下长绢、花轿一顶、阳伞一把、战鼓一面、喇叭一支、花环等等”。但自从以色列国诞生以后,大批的犹太人便从喀拉拉邦迁走,如今的科钦仅剩下25名“黑”犹太人和14名“白” 犹太人(或正统犹太人)。前者住在埃纳库拉姆附近的犹太街,其祖先从事香料买卖,后者则住在默丹杰里一带的犹太镇。 我们迈进犹太镇已有400年历史的帕拉德希犹太教堂(Paradesi Synagogue),耳畔依稀回荡着古代宣礼员的召唤声,曲折的古老街市上空似乎萦绕着历史的余音。如今的犹太镇只有七座房子仍有人住,其余的都变成了古玩店。“这座老房子里住的是科恩太太,”乔伊斯轻声告诉我们,“她靠做刺绣活为生。”这位名叫萨拉•科恩的白发老太正巧就坐在家门口,手捧一顶圆顶小帽,正在往上面缝亮片。要不是身披纱丽,真看不出她是在印度,倒像是坐在纽约布鲁克林自家的门廊上。 我问她,如今镇子上的犹太人这么少,她会不会觉得孤单。她头也不抬,说道:“我只管做针线活,别的啥也不想。” 阿曼达试着换个话题:“您做的针线活真好看!” “啊,是,是!”她边说边挥手和我们告别。 第二天上午,我们驱车南下,一小时后到达阿拉普扎(Alappuzha),登上了一个船屋(喀拉拉邦当地的一种船只,完全由竹枝、柚木和椰壳纤维造成,不用一根钉子),开始在著名的回水区泛游。这片水域绵延50英里,河湖交错,九曲回肠,很快我们就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无论到哪,都能看到鹈鸟在长空盘旋,听见卷尾鸟在椰林啁啾,渔民们划着小船,放声吆喝着沿岸叫卖,孩子们光着身子在水中戏耍,农民们在田间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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