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的萨拉热窝
南斯拉夫内战结束后十多年里,曾被战火摧毁的萨拉热窝,终于又踏上了迈向未来的光明大道。
文/肖恩·罗查(Sean Rocha)、摄影/布莱休斯·埃林格(Blasius Erlinger)、编译/Harper Guo
春 风吹散了弥漫在萨拉热窝山谷中的雾霾,这又是一个暖洋洋的早上。萨拉热窝市内曾为奥匈帝国治下的Centar区里,成排咖啡桌无尽地延伸着。此刻,还无人 光顾这里。8把或10把椅子凑在一起,就这样一家咖啡店连着另一家咖啡店。三五成群的好友,闲坐在这里聊天消磨时间。萨拉热窝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时,就 不断接纳着新到的客人。很快,咖啡桌之间的分界模糊起来。年轻男人们在这里流连徘徊,漂亮姑娘昂首走过,似乎要到哪里去,但又转身回来,好像生怕没有被别 人注意到。午后,散步(passeggiata)开始了,似乎整个城的人(起码看起来像这样),都拥了出来,挤在步行街Ferhadija Street上,一边舔着从Vatra或Egipat店里买的冰淇淋,一边和邻居打招呼。
从这些教堂旁的咖啡桌望去,难免有置身意大利的里 雅斯特(Trieste)或葡萄牙里斯本的错觉,但是,楼房的窗口外留下的硝烟黑印却将我们拉回现实。1992年,前南斯拉夫解体,塞尔维亚人在萨拉热窝 临近的山头上建起了阵地,将这座城市围困了几乎四年。我的脑海中,难免浮现出那被狙击步枪撕碎的生命和炮火夷平的市场。战争结束后(尽管是在欧盟军事干涉 下),在外国经援的支持下,萨拉热窝迅速从废墟上站了起来;但是对于尚未见识过战火刚熄的城市的游客来说,心中还是会担心到底留下了多少战争的印记。萨拉 热窝几乎每一面朝向山峦的墙上都留有狙击步枪子弹的弹痕,扇形的弹坑布满了几乎所有的街道。我在心里提醒自己,满眼的战争痕迹不过是道具背景而已,建筑外 的脚手架也是在例行维修。
过去四个世纪,这座奥斯曼帝国的城市一直处于伊斯兰帝国的欧洲边境,萨拉热窝( Sarajevo) 的这个名字就来自土耳其语的“Saraj”,意思是总督的宫殿或府邸,说明这座城市在东西方商业交流方面的重要地位。19世纪,萨拉热窝成为奥匈帝国的一 部分,20世纪大部分时间成为南斯拉夫社会主义国家一部分。历史上,萨拉热窝的市中心在Sebilj的教堂以东几个街区的地方,一个位于三角形广场顶端的 木雕土耳其喷泉。这个三角形广场指向奥斯曼时期遗留下来的市场,Bas˘c˘ar ˘sija。我在萨拉热窝的日子里,几乎每一天都会去Bas˘c˘ar ˘sija市场:橱窗中展示的细颈咖啡壶、手工铜盘和刺绣拖鞋,让我想起了埃及开罗;宽阔圆顶的清真寺,似乎又到了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在山谷间回荡的似乎 是来自摩洛哥菲兹的唱经声;Badem Butik小店中传出阵阵烤核桃的香气,让我又嗅到了约旦安曼的气息。但是,有一个细节在提醒我,这里还是欧洲:胡同不是蜿蜒曲折的,而是笔直宽阔的;笔 直的街道彼此连接着;店铺上撑着西班牙式的琉璃瓦,遮挡着雨水。如果没有游客,这里有数百年历史的清真寺的人气还比不上法国乡村的教堂,更不消说近几十年 在巴黎、汉堡和伦敦新建的清真寺。另外,在萨拉热窝,没人会在意,甚至留意老人会在清真寺旁的酒吧中畅饮啤酒或者邻桌年轻人的激情热吻。
“我 是穆斯林,”穆斯塔法告诉我说。他迷人的蓝眼睛在一头银发下显得十分动人。我们就站在那座横跨在河上的小石桥上,就在这里1914年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大 公(Archduke Franz Ferdinand)被刺身亡,随后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即便到现在,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萨拉热窝人,也不愿意生活在伊斯兰城市中。萨拉热窝曾有欧洲 耶路撒冷之称,当时萨拉热窝十分迷人。我的朋友中,有东正教的,有犹太教的,还有天主教的。这就是生活的多彩多姿。但是,现在……”他的声音渐渐弱去,双 眼望着这座人口组成随着战争不断变化的城市。最近这次停战生效后,很多塞族人离开了萨拉热窝,而大批波斯尼亚穆斯林(Bosniaks)因躲避战火而从乡 村迁移了进来——现在萨拉热窝的穆斯林人口比例是历史上最高的。但是这样描述人口变迁,似乎有一些对战争规则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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