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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bodia重回柬埔寨

文：编译/舒尔茨 | 图：Christopher Wise

在马德望时，我去了学校。先去了一家空空荡荡的高中，那儿正在开教育方面的会议，后又去了个地方，那里的人也都差不多跑去看马戏了。早上，我听见该国最有名的心理学家对初中的老师讲话。题目是“作为红色高棉受害者的历史老师如何向红色高棉迫害者的孩子教授红色高棉的历史”。

有个老师站起来说，她告诉了学生自己经历的红色高棉的迫害，可学生都在发笑。“我可以原谅红色高棉，但没法原谅那些发笑的学生，”她说。

身着白衣的 Ka Sunaunat博士和疗法说的信徒不同。“你们必须教授红色高棉的历史，”他对老师们说。“你们必须适应这一点。否则，就不会有净化。

” 那天下午，我参观了 Phare Ponleu Selpak艺术学校（ PPS），该学校的部分目的是为流浪儿童建立避风的港湾；学校由高棉族人管理，他们都是 1980年代末近泰国边境地区 2号集中营的幸存者，从一名法国老师那儿学了绘画。学校就坐落在城郊，校园不大，活动倒是有很多：素描、绘画、视频动画、音乐。 PPS负责让马德望成为柬埔寨艺术天才的温床，还推出了像 Srey Bandol这样的艺术家，他精致的吴哥窟铅笔画巧妙地重构了那片风景，恍如古老的欧洲画作。

无论是从建筑上，还是从生意角度而言，最重要的还是马戏场，该马戏团会定期在马德望演出，还会至亚洲和欧洲巡回表演。我花了几乎一个小时看各个年龄段的儿童在空中飞来飞去，缠绕扭曲，博得阵阵喝彩。同如此活力和笑声相匹配的，是附近楼房传来的乐声，孩子们在那儿弹奏着高棉古乐器，我记起 1997年有个联合国官员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并不认为这代人前景有多美妙。希望在柬埔寨尚未出生的人的身上。 ”15年后，我正看着这未来的一代人。他们在空中飞旋，而大多数时间则是脚踏实地。

水世界

我本想乘船从马德望去暹粒，但暴雨淹没了码头。于是我只能改乘出租车。这段旅途很愉快，汽车绕着洞里萨湖的北端驶去。我们绕过了曾由红色高棉把持的那些地区。安隆汶、拜林这些名字所蕴含的暴力受到了车窗外风景的嘲弄。我很喜欢稻田。我喜欢绿色。我爱如许多条状的稻田编织出奇妙青葱的织毯。我喜爱它们浸淫其中的那种神秘。

后来发现，整座暹粒此时都淹没于水中。但庙宇还开着，于是我赶往了吴哥窟，被它的气势所折服，它恢弘庞大，却又令人心境怡然。这儿定然是世界上最大、最原始的通途，通往神.的通途，无穷无尽的墙面上层层叠叠交错着令人震惊的性与死亡、僧侣与人的浅浮雕。离开吴哥窟后，我遇见了自丛林里踱出的真和尚，他们拿着椰子状的点心，边瞅着游客，边悠然自得地吃着。

我第一次望见吴哥窟还是 1994年来访时从飞机舷窗上的惊鸿一瞥。那时，暹粒还只有几家客栈，如果来得巧，几乎可以独自一人在庙宇里徜徉。当然很不安全；我来过之后没多久，有个冒失的游客在庙宇区边上被红色高棉嫌犯杀死。庙宇区气势宏大，但从上方望去，它们犹如丛林海洋中的一叶文明扁舟。一股神秘的力量让高棉文明达到了如此高度，建起了这些庙宇，后又出于同样的神秘，让它们变得满目疮痍。它们在此默坐了数百年之久，让丛林似海洋般将它们侵蚀。

Ta Prohm距吴哥窟 15分钟突突车车程，在那儿，有种发现亚特兰提斯的心情。那是片谜样的风景。巨大的树木犹如从天而降的密林般跃然于楼房和雕像之上。庞然大物般的根茎好似烛蜡或巨大章鱼的触须，从楼间垂下。石像上的精美人像缠绕于榕树根须间，似将它们囚禁。自然和人工巧夺天工地营造出美丽揉杂的艺术，可又令人觉得窒息纠缠。这就像是个柬埔寨古往今来自身复杂的隐喻，这个满怀迷信的所在有着无边的恐怖，衬着这方梦幻般轻柔的景色，徐徐展开。

趋绿

暹粒的变化和金边一样惊人。成为国际旅游目的地也是理所当然，每个古代建筑爱好者都会将它列在自己的清单上。崭新的酒店群落沿着通衢一字排开，体量庞大。由于下雨，我就决定入住 Sojourn Boutique Villas，这座美不胜收的绿洲就在郊外，在避居和服务一流的度假村之间保持着平衡，更有着文化游的氛围，将庙宇和邻近的 Treak村纳入囊中， Sojourn大部分很不错的当地员工都是从该村聘来的。

那天下午， Soheurm以平静的语调说着话，神情专注而平静，我止不住觉得他肯定是个让人放心的、颇具天分的护理师，他替我安排了室内按摩、烹饪课及前往 Banteay Srei的行程，我在那儿待了一个早上，在庙宇的石雕中久久沉醉。但最让我心动的活动乃是在附近村庄插秧。我就这么站在没膝的稻田里，弯着腰，把一簇簇秧苗摁入泥中。我们在分隔稻田的田埂上走来走去，稻田穿过完美平坦的风景，绵延入远处的山脉，偶尔被高脚楼和棕榈树打破。我帮着插秧的那家人给我做了午饭，是一碗蔬菜和米饭，还有 prahoc鱼干。

“这儿就是天堂，”我对 Sojourn的老板 Anthony Jaensch说，接着又不假思索地说，“我想住在这儿。”他等了一会儿，颇显外交辞令地指出我也许忽略了某些设施，比如电。

看海

晚上，我来到了 Knai Bang Chatt。风很大 ,空气温暖 ,我能听见拍岸的波涛传来不间断的翻腾声。我想直接去海里游泳，但别人告诉我海里礁石太多 ,而且天又黑。“你还是应该去泳池里游泳。”于是就像在马德望、暹粒和金边那样，我在白马（ Kep）也就顺理成章地住进了这家 1908年由法国人建的海滨度假酒店里去了，然后又去泳池了畅游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自己有点像约翰 ·奇佛小说《游泳者》里的人物，斯波尔丁 ·格雷那段著名的自言自语就是“去柬埔寨游泳”；而我的愿望则似乎是游遍柬埔寨。

格雷在这方面像是个先驱，把全国性恐怖当作自我探索的背景。 1990年代中期的那些年，年轻的游客蜂拥前往柬埔寨，是为了去那儿登山，只是他们并不想跑到艾格尔山峰这样的地方去证明自己，而是想去无法无天的柬埔寨，看看自己是否能挑战那儿的重力。对这群人来说，在这个国家旅游就是玩火。其中一些人就引火上了身。或许最轰动的例子是 1994年的葡萄山（ Vine Mountain）事件。三个年轻人乘火车时遭绑架。部分是因为他们是法国人、英国人和澳大利亚人，部分则是因为这样可继续播出这出巴洛克式的闹剧，在媒体引发轰动效应。他们一直没从山上下来。

我在一张长条形木桌旁用早餐，品尝着高棉菜和西餐，然后乘突突车去了 Vine Retreat。单这个名字就能让我惊异，就像在得知海岸边新开发的私家岛屿度假村 Song Saa时一样。山区曾被红色高棉控制，密布地雷。但红色高棉已一去不复返 ,地雷也已清除。而隐于芒果树和菠萝树丛中的别墅却很漂亮，四周被 Kampot种植辣椒的农场环绕。我看见几个年轻人在泳池里戏水。后来，用午餐时，有个来自英格兰北部、作整容术培训的人对柬埔寨的种种好处大赞特赞。“我一到这儿，就觉得一身轻松，像是回到了家。 ”

“家？可这儿异国的风情挺浓的， ”我说。

“对，但我只要一到这儿，所有的顾虑就都没了。 ”

这别墅、海岸和大部分国土确实如此，让你心旌摇曳。下山时，我在铁轨上停了停。在人质事件这件国际丑闻 ——至今，仍有关于这事的报道——发生之后，火车就已停运。现在，我发现又有新的线路正被推出。

时间之旅

我的航班是周五深夜，于是我又在金边待了最后一晚，去 Chinese House用了晚餐，这栋古旧的别墅临河而建。去那儿一路上惊得人心兴奋地晃悠。我乘坐的突突车沿着码头在车流中左右穿行，码头上彩灯、食摊跃动不息，许多人好像在练跳舞，要不就是在参加舞会。我找了家灯光幽暗的楼房，门脸很大，像是关门歇业了。然后有两个人拉开门，露出笼着银蓝色光晕的酒吧；楼上很大，时髦的房间装饰着中国灯笼， Tepui餐厅供应的南美菜味道绝佳。

我赶回酒店，就去了机场，途中经过奥林匹克体育场。以前许多人都会在场上打篮球、踢足球、打排球，我也在里面混过，可如今它被翻新，周围围了护栏。我寻找着以前装饰在楼房一侧的 Seiko钟。指针曾永远停在午后四点。不过钟好像也因为翻修之故被移走了。在 21世纪，时间又开始嘀哒走动了起来。

指南

下榻

Knai Bang Chatt Resort

Phum Thmey, Sangkat Prey Thom, Kep; 855-78/888556; knaibangchatt.com;双人间 $160起

La Villa

185 Pom romchek 5, Battambang; 855-53/ 730151; lavilla-battambang.net;双人间 $60起

Raffles Grand Hotel D’Angkor暹粒这家 1930年代的古典酒店正在大翻修。

1 Vithei charles de Gaulle, Khum Svay Dang Kum, Siem reap; 1-800/7689009; raffles.com;双人间 $265起

Raffles Le Royal Phnom Penh顶级法式殖民时期酒店，曾招待过肯尼迪夫人。

92 rukhak Vithei Daun Penh, Sangkat Wat, Phnom Penh; 1-800/7689009; raffles.com;双人间 $340起

Sojourn Boutique Vill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