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快乐宫殿

泰北相对于曼谷和泰南的主流文化而言，有着自己悠久的历史积淀。20世纪随着泰国现代化的发展，泰北的风俗、服饰、语言和艺术显得有些落伍。但在过去10年间，由于政府的支持，清迈已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人们重新说起泰北的方言；在周五文化节那一天，男女老幼都穿着传统的服装；学校里表演民歌和传统舞蹈。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也会将泰北的各种元素融入自己的设计当中。 泰北文化复兴的浪潮势头强劲，有人称其为“兰纳文化的复兴”（Lanna revival）。13到16世纪是兰纳王朝的全盛时期，当时它的范围包括整个泰北和现今老挝和缅甸的部分地区。兰纳——意为“百万谷地”——的确是融合了多种文化的产物，其人种起源于中国、印度以及缅甸的部落，并深深扎根于小乘佛教、万物有灵论和伊斯兰教的精神观念之中。兰纳文字和当代泰语不同，就像兰纳烹饪，它以糯米和猪肉香肠为特色，与泰南的烹饪显著相异。清迈的主食为好莎（Khao sawy）,是印度咖喱肉汤和中式脆面条的混合体，这正是兰纳吸纳了多种文化的佐证。 但是，艺术和建筑（尤其是寺庙）的设计最能体现兰纳文化的特色。尽管泰北的寺庙以精细的浮雕图案、透亮马赛克和金叶著称，但仍比曼谷的寺庙朴实。寺庙里，木头是主要材质，与富有的南部相比黄金使用也不普遍。兰纳建筑造型的特点是丘发造型（cho fa），也就是在斜屋顶的顶部饰以V型尖顶。寺庙的建筑师常把屋顶横梁露在外面，表明此乃“朴实的建筑”。清迈文华东方酒店的很多建筑物都体现了典型的兰纳风格，就连每个别墅门口放供品用的陶瓷“饮水罐”也不例外。 是克劳迪娜•特里奥罗（Claudine Triolo）向我做了上述解释，她是这里的文化艺术总监。 特里奥罗能说一口流利的泰语，当地人都误以为她是本地人。实际上她住在美国纽约的长岛，是意美混血儿，取得了艺术史硕士学位。她在清迈已经定居了六年，一边组织旅游，一边研究泰北艺术。 特里奥罗认为清迈文华东方酒店在保存兰纳传统文化方面起到了一定作用，而且还是“与当地人交往的纽带”，她和同事都想把这里当作兰纳社区中心。 特里奥罗是一个禀赋天资的艺术家，她满怀热情，能敏锐发觉项目中的不足之处。毕竟在展示民俗的博物馆和主题公园之间界限并不明晰。如果建成迪斯尼埃普考特中心（Epcot）这样的场所肯定会受人诟病，很多居民担心这里最终会成为一座假借文化之名的大观园，里面只有手工艺人、家畜和农民而已。 难道变成主题公园就肯定是件坏事吗？权威旅游丛书《孤星》（Lonely Planet）中负责泰国旅游的作者乔•卡明斯（Joe Cummings）正在写一本关于清迈文华东方酒店和兰纳文化复兴方面的书，他说：“这正是人们全面了解兰纳文化和历史难得的机会。照外人看来，也许这是溢美之词，但不管是不是这样，我觉得素猜的真挚和热情是不容否认的。” 比如,一些清迈居民反对在度假区里建造佛教寺院，对他们而言，依照泰国南邦（Lampang）附近著名的瓦来信寺庙（Wat Lai Hin）所建的复制品，其设计风格与真迹几无区别，这让他们无法接受。度假区的官方人士强调指出，是他们的工作人员在这座没有僧侣的“寺庙”里诵经拜佛。但一名当地学者谴责了这种“有系统地将佛教商业化”的行为。这场争论很快便在全泰国引起强烈反响，但有点反应过度，因为在亚洲，清迈文华东方酒店可不是第一家借用佛教意象的度假酒店。卡明斯指出：“泰国人认为寺庙设计风格是唯一值得保存的艺术形式，这是因为泰国人自己对本国的所有其它建筑不加修缮，致其倾圮毁坏。所以当设计师想把泰国特色融合到现代建筑中时，寺庙艺术只能是唯一可从中汲取设计灵感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