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英尺高空的瑞士味道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我总是期待某位大厨或当地人用十分笃定且简明的话来向我概括他们赖以生存的那种菜系，却忽略了某些事物的存在与周围事物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明晰。当我反复向Nidwalden州Hotel Villa Honegg的大厨Thomas Amstutz求证瑞士菜的特点究竟是什么，它与意大利菜、法国菜之间是什么关系时，他那为难的眼神仿佛在质疑我的无理取闹。

Thomas是瑞航这一季度“品味瑞士”飞机餐的主理人——从2002年起，瑞航就开始在它的头等舱和商务舱推出这个美食概念，以“瑞士米其林餐厅大厨”、“各郡县代表餐厅大厨”等主题形式将国土之内的各地美食风味呈现给瑞航乘客。今年夏天，这个机会终于首次落到了Nidwalden头上——这是瑞士中部的一个州，接壤卢塞恩（Lucerne），人口不到5万。虽然小却历史悠久，它和Obwalden州共同组成旧时的Unterwalden，而Unterwalden和Uri、Schwayz被称为“老三州”——它们在13世纪末结成的联合体，正是瑞士的雏形，直到18世纪末其他州才相继加入。


在瑞士做头牛的幸福

“在很多人眼里，我们Nidwalden人简直就是‘乡巴佬’，古旧保守又固执任性，那是因为我们淳朴地热爱故乡。”Hotel Villa Honegg的总经理Peter是地道的Nidwalden人，父辈在这块土地上世代为农，“‘Nidwalden’这个名字是从德语‘nid dem Wald’演变而来的，意为‘森林下面’。看到了吗？这些高大粗壮的树木年纪都很大了。”他指着远方，向我们比划。

彼时正值午后，我们一行人从酒店出发，徒步来到后山山顶——Hotel Villa Honegg所在的山头是 Ennetbürgen地区的制高点，海拔914米，与卢塞恩湖的相对高度为480米。站在山顶，向下遥望，翠绿广阔的卢塞恩湖为山峦环抱，遥远的左前方是卢塞恩，前方与其他零星湖泊相连，Peter说那里是Zug，从苏黎世坐火车去卢塞恩的路上我们曾经相遇，湖泊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山头打了个弯，涌入一个山谷，山谷的旁边是玲珑小镇Stans，也是Nidwalden的首府。转过身，Niederbauen、Klewenstock、Stanserhorn（石丹峰）和Pilatus（皮拉图斯山）四座雪山恍若悬挂眼前，在日光的照射下于远方光芒闪烁，而近处则是浓绿发黑的林木和平缓起伏的草地。深吸一口气，从鼻腔沁入心田的是像山涧清泉一样凉爽清澈的空气，夹带着馥郁的花果香。伴着山头的风，传来不紧不慢的“当当”声。Peter说，那是挂在奶牛脖子上的铃铛发出的声音。不光在瑞士，在欧洲的许多国家，奶牛都会被挂上这种传统铃铛，这样它们就不会走丢，并且铃铛的尺寸大小和发出的声音也不尽相同，如此，在农户密集的地方也不容易混淆各自的牛羊。

真是美丽的乡村景色。我和一位北京姑娘一起倚靠在山顶咖啡馆的栏杆边，喝着本地产的苹果汽水，往嘴里倒一口，“呲啦——”，碳酸在嘴里冒泡。好像只有这些微的刺激，才能帮我们把思绪拉回现实、找回存在感。上帝在创造这块土地时，真是太仁慈了，她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