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波罗的海
文:
张竝
| 图:Blasius Erlinger
直到1993年,布罗伊尔才见到这个地方,三年后便买了下来,此后他很少离开。那时候,爱沙尼亚还很天真单纯,他说。“93年,你要是去酒吧的话,酒吧里肯定有三瓶烈酒和四个服务员。大家都坐在一起唱歌。现在没这样的活力了。你可以去感受一下建立祖国的那些人。”帕达斯特大宅有一个好处,它能让你想入非非,因为祖先就生活在这儿。 最后一天清晨,我享受了一次干草护理。波罗的海诸国仍旧有旧世界的想法,它们认为度假可不仅仅是找乐子这么简单,而是应该休养生息,治疗自己的身体,波罗的海似乎就像魔山一样也有治疗作用。如今,豪华享受同中世纪刑罚之间的界限已经极其模糊。我被裹在塞满了干草的薄薄的大茶袋中,给我做护理的年轻妇女让我躺在木板上,木板下方搁了只盛满温暖海水的大木桶。一摁按钮,我身下的木板便神乎其神地折叠成了一把安乐椅,我被放入大桶中,悠然自得地睡着了。 干草浓郁的草香味渐渐渗入我的鼻孔。护理时,既有种回入母腹的感觉,又觉得像是躺在饲料槽里,这种感受令我神思飘扬,想起了弗洛伊德和《圣经》里的故事,还有种想被裹入大茶袋、浸入热水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护理结束时,一位发色赛铂金、脸上穿了挂饰的少妇让我去做山羊奶按摩。 我不想破坏这气氛,但还是忍不住问:“这是特制的干草吗?” “不是,”她回答道。“它就是干草。” “小册子里说,爱沙尼亚有一些很特别的干草。” “嗯,干草是爱沙尼亚种植的,”她说。“但我不太清楚,特制干草是什么。” “你们怎么收集这些干草的呢?” “都是割草收集来的。” 薄暮时分,我在塔林的大街小巷中穿行。我往东驶去,来到与俄罗斯接壤的纳尔瓦(Narva),有人告诉我,说我会在那儿找到波罗的海最壮观的海滩。那天清晨,我和伊丽莎白、小金豆一行三人自己去了首都,乘渡轮后再在公路上花了两小时来到了塔林。我先把妻儿安置到新开的Hotel Telegraaf,酒店坐落于老城区中心,原是邮政局,重新经过了装修。酒店里铺着黑色大理石,挂着闪亮的吊灯,有种令人心里很踏实的感觉,所以把她们俩留在房间里、让服务员来为她们服务我也觉得很放心,然后我就出门去了。 我逐渐相信,纳尔瓦就像是爱沙尼亚的南布朗克斯区,于是我独自踏上了这段旅程。我指导车子在老城区狭窄的卵石街巷中穿行,楼房有些逼仄,虽然很古老,但看上去色彩都很丰富,也很整洁。在这片光明的色调中,我感觉到了这儿的丰饶富足和它的活力。 晚上我在卡尔维城堡(Kalvi Kastle)入住,那儿距塔林有两小时的车程,一路上除了森林和偶尔一见的工厂外,我只见到屈指可数的几辆汽车和谨防轧伤驼鹿的告示牌。卡尔维城堡看上去就像是英国的乡村宅邸。黄昏时它的外观很漂亮,推门而入后,我看见有套空落落的甲胄立在那儿。这里出现这样的玩意儿倒挺有意思。城堡里几乎没人。服务员和前台接待都很专业,但我觉得他们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狂笑不已,看来他们觉得说这是家真正的酒店太搞笑了吧。 次日清晨,我在餐厅里同一个用早餐的人聊了聊。他为合资拥有这座城堡的丹麦家具商工作;他们在附近就有工厂。最后,它成了顶级度假村;如今,这儿成了接待公司高管的酒店。 早餐后,我驶上一条曲里拐弯的马路,前往一座漂亮的小海滩,海滩上仅有一些年轻人,他们在生篝火,架排球网。我望着海浪,有种禁不住诱惑的冲动,但没时间游泳。我还得去纳尔瓦见一个当地记者,他答应带我四处去逛逛。在城外几英里远的地方,我驶经停在路边的一辆辆卡车,像经过一座朽败不堪的卡车森林。城市在从俄罗斯边境地区流淌而来的纳瓦尔河(Narva River)上跨河而建:此处是河的下游,是爱沙尼亚东北处最远的端点。庞大的中世纪堡垒临河相对,乃俄罗斯和瑞典战争时期所建。对卡车司机而言,要穿越这儿的边境地区得花一星期的时间。爱沙尼亚应该已经现代化了吧,因为如今国际电话公司Skype的总部就设在塔林,但恰如我的向导、身为俄罗斯人的记者谢尔盖•斯捷潘诺夫后来所言,“俄国那边的人都喜欢烂醉如泥!”
订阅全年漫旅Travel+Leisure
-
- 《漫旅Travel+Leisure》杂志,旅行行业的风向标,最具魅力旅行生活的倡导者、报道者和分享者,以独特的视角深入报道独一无二的旅行线路和享受之旅,真实的现场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