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大脑
引发争议的模拟计划
不过,也有不少人质疑Sy-NAPSE以及人类大脑计划。因为在美好的愿景背后,同时也隐藏着不那么光彩的目的。正如“in-telligence”这个词既指智能,也指情报,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对SyNAPSE项目的主导,本身就表明了这项工程的战略意义。欧洲方面对此当然也心知肚明。
不过批评的声音还是主要集中在科学与技术层面。例如,为了获得足够逼真的模型,我们究竟应该深入到真实大脑的哪一个微观层级上?是神经元层级,还是组成神经元、并在脑中运动的分子的层级,抑或物理测量的极限,如电子自旋?涉及到思考、感觉、想象等各种机制的解释,我们迄今不知是否必须精确描述大脑中所有原子的状态,抑或仅描述神经细胞表面的电流状态就已足够。
倘若我们止步于“较高”的微观层级,“那么输入模型的信息就有可能过于单薄,而且许多关于神经元类型以及连接状态的参数将流于随意。”神经科学家及科学史专家让-加艾尔·巴尔巴拉(Jean-Ga.l Barbara)解释道,“所以许多神经科学家并不认为基于过高层级的组织模型会有多少解释力。除了揭示一些未知现象外,它们并不会提供多少答案。”简言之,过于“粗糙”的人造大脑,其运作方式将与真实的生物大脑大相径庭,只会更加凸显深入微观细节的必要性。
早在亨利·马克拉姆的“蓝脑计划”启动伊始,这一质疑之声便已出现。对此理查·沃克知道得很清楚,他指出:“我们并不奢望能做到完美无缺。人造大脑毕竟不等同于真实的大脑,它只是模拟后者而已。假如芯片的表现与活体大脑不同,我们大可对它加以调整,以达到理想的结果。我们可以反复测试,并修正理论假说。”也就是说,与真实大脑的成长一样,人造大脑的建造也不会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持续的调试与改进。在这段学习过程中,我们还将面临一系列难题。
用于治疗大脑疾病?
人类儿童一般需要两年才能掌握语言表达能力,那这些由电子芯片构成的人造大脑是否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学习所得,然后再开始说话呢?“要知道,即便对每秒能进行数百亿亿次运算的超级计算机而言,其模拟速度也不到现实的百分之一。因此人造大脑大概要花费长达10年的时间,才能学会使用语言。”理查·沃克如是说,“不过我们可以制造出对应不同年龄阶段的大脑模型,并模拟学习过程中的某个特定阶段,如读出字母H。”毋庸讳言,在研究初始,对大脑功能的基础性发现——如阅读的神经生物学机制——仍然有待时日。
至于借助人造大脑治愈脑科疾病,我们不应抱以过多期待。让-加艾尔·巴尔巴拉表示:“人造大脑可用于测试针对癫痫、抑郁等疾病的治疗,因为这类疾病都与神经递质及神经电的紊乱有关。但它对阿尔茨海默症等疾病无效,后者源于大脑中蛋白质的病变,而蛋白质显然不存在于数字模型中。”
或早或迟,人造大脑都将引发哲学、伦理等方面的争议。人造大脑会具有情感与意识吗?人们可否为它制备一个身体?如果可以,这身体又该以何种形态呈现?人造大脑会享有怎样的法律地位?未来几年,这些问题无疑将会大大刺激我们的神经元——真正的神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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