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乌拉圭
涌来的海潮将祖母绿的海藻沉积于mansa 平原上。AlejandroTurell 在沙滩弃物四周徘徊,转过脑袋,朝沙丘间一只鹬鸣叫的方向望去。日光浴者身着比基尼,专心致志于他们的海滩小说上,对这位年轻的插画师全然不加理会,他正用凉鞋轻轻拱了拱仍散发着海水湿味的一坨蟹黄。“它们被太阳晒干后,就会涨成球状,”他说。我们一直在José Ignacio 渔村外晃悠,Turell 告诉我达尔文1833 年乘坐大英帝国beagle 号第二次远航,来到乌拉圭时,发现了一块大型地懒的化石。后来,他注意到这个国家的怪异之处并未局限于动植物界。“我们这儿属于加拉帕戈斯群岛,南美文化圈内,”Turell 说。
乌拉圭东岸共和国地貌不同寻常,确属天赐之地。若John Ponsonby 爵士不怎么帅,那1820 年代他在南美任外交官时,也就不会从乔治四世宠姬的身边给立马调走了,宠姬显然对这位敢做敢为的信使宠爱有加。正如命运使然,这次因情欲之故的流放意味着Ponsonby 终将得其所任,在两个龃龉的大国阿根廷和巴西之间创造缓冲国,自此以后将这个邮票共和国当作它们的私人游乐场。
近来,乌拉圭成了旅游圈中人,崛起的埃斯特角城(Punta del este)已成为南半球迈阿密海滩那一脉。又红又紫的巴西酒店集团Fasano 最近新推Las Piedras Fasano,那是它首家乡村酒店,就在这儿。另一方面,毗邻José Ignacio 村那些朴素的小村落有种随意休闲的风格。渔夫仍从mansa 平原那儿出海捕鱼,但如今还得与各国各季的游客共享海滩,其中有英国的小说家martin Amis、阿根廷马球冠军Nacho Figuera,和拉丁流行明星Shakira,他们齐聚Parador La Huella 餐厅,边喝掺伏特加的caipinroskas,边听弗拉门戈歌手Diego el Cigala对着话筒吼着“Lágrimas Negras”(意为“黑色的眼泪”)。
然而,正如Turell 所暗示的,乌拉圭的生活方式多种多样,和邻居那厢火热澎湃的生活还是有别的。尽管海岸阳光明媚,但忧郁的暗流正在文化间穿行而过,即便该国的独裁者都一个样,赤贫或犯罪并未大行其道,在最近的历史中国内也未发生过冲突,除了足球场上。虽然术作品间,甚至还可同它们共浴(乌拉圭画家marcelo Legrand 在valentina 套房浴室的墙上画了壁画)。当vik 一家人规划这栋酒店时,他们主要想推广南美艺术家的作品。酒店的氧化青铜门就是由与之合作的乌拉圭雕塑家Pablo Atchugarry 锻造的,这扇硕大的大门应可将蜂拥而至博物馆的假斯文们都挡在门外。
在这个不注重礼仪的穷乡僻壤,引荐自己是很容易的事,所以没过几天,Atchugarry 就主动邀请我去他设于José Ignacio 村外的工作室看看。他身材粗壮,宽脸和灰胡子上满脸都是大理石的尘粉,他参加过威尼斯双年展,从圣保罗至首尔都参过展。他那恢弘的柱子让人想起裸露于废弃采石场里的惨白地层。Atchugarry 解释说,他和大理石通常都会先“交流”,才会着手雕刻;他很少打草稿,而是直接在粗糙的石面上作画。我们站在一堆从意大利Carrara 镇运来的柱子边上交谈。“既然我和大理石栓在了一起,”他说着,咧嘴一笑,“那待在家里总比待在意大利要好。”
和Turell 一样,Atchugarry 将艺术和自然的关系理想化了,但就他的例子而言,他是照着自己来塑造风景的,在工作室旁把人工湖挖干,堆成小山,作为雕塑园和户外音乐表演的主场地。显然,vik 夫妇这类主顾,对他的巨型作品也需要同等的耐心。他倚靠着的那些未完成作品都已经待在那儿好几年了,他说,它们等待交流,以期重新焕发生命。当问及这些作品何时完工时,他耸了耸肩,甜甜地笑了。他的时间感似乎与这儿的地貌保持着同步。有人对我说,乌拉圭人都很懒散,不过没什么贬义。
从Atchugarry 的工作一头扎进mansa 平原上欢快的酒吧和餐馆,还是挺有诱惑力的。但我想冒险进入更荒野的南美草原,沿两侧扎着倒刺网的牛场的土路驶去,破旧的福特皮卡踢扬起成片粉色尘埃。这儿变成了丘陵地貌,夹在玉米田当中。往北行驶不到一小时,就来到了沉沉欲睡的殖民时期 小镇Garzón,只有一座教堂,街上空空荡荡,脏兮兮的广场上有座喷泉。我压根儿没想过在这种地方找什么南美烧烤。
“幸福与悲伤同床共枕,”Francis mallmann 说。el Garzón 坐于客栈里,外面搭着葡萄凉棚,蜜蜂嗡嗡环绕,这个国际知名的大厨和我都不是这儿人,我俩讨论着彼此都已发觉的那个忧郁主题。mallmann 出生于阿根廷,母亲是乌拉圭人,他和vik 夫妇同样很有影响力,将乌拉圭的这一个角落推至前台。他的餐厅Los Negros 开张于1993 年,就建在José Ignacio 村的灯塔边上,从而使这个镇子扬名海外;餐厅2006 年关门,从海岸边上退出,没入内陆的乡村地区。el Garzón 餐厅坐落于单层石头房里,就在广场的一隅。这家室内室外两用的餐厅不太像高档烹饪的圣殿,倒像是对植物学和建筑感兴趣的某个绅士的手笔。
但大堂里的书架都空着,很扎眼。“老是有人拿书,”mallmann 说着,离开凉棚,去自己的藏书中取加拿大诗人robert W. Service 的诗集。我们一起吃着当地的硬皮奶酪和硬皮面包,面包刚在泥炉里烤好,聊着在maldonado 省的潘帕斯草原上野营,有意思的是,只有一只烤洋葱和罐里的一点米饭。他对烧烤所做的完美诠释是,一般都要包含黑布丁、口利佐香肠、羊肉、山羊肉、鸡肉和一两只乳猪,所有料都要用木炭烧得冒烟。无论是烤整头牛,还是烤一棵蔬菜,口味都最重要。
那天深夜,在映照餐厅的铸铁枝形吊灯下,我正在蘸着蒜味香辣酱chimichurri 吃几片上等牛肉,心想这还是诗人mallmann 最爱吃的菜。怪的是,The bard of the Yukon 竟然很低调,更别提地段极偏;然而Service 的诗“荒野召唤”完美解释了自己为何会对尘沙漫漫的牛场情有独钟。
当然,Garzón 及其周围环境本来就是高乔人的家园。那些老派人士都着蓬松的草原灯笼马裤,戴贝雷毡帽,刺绣腰带里插了把锃亮的匕首。他们胯下的马都是16 世纪由西班牙殖民者带至新世界的野马,这种马很有责任感,聪明,结实,善跑。进入estancia vik(距Garzón约20 英里)的前门后,我总算可以解开牛仔靴和马鞍了。
“我们要让他走,就会吻吻它,要它停,就向它发嘘声,”Augustín Leone 说着,嘬起嘴,发出接吻的声音。管理牧场的是一个瘦个子阿根廷人,他坐在马上,像是天生就粘在马背上似的。我们涉水而过时,他香烟上的烟灰却几乎动都不动。我的坐骑对指令很敏感,每次我只要稍稍大点声,他就会蹦跳几下。
由于几年前在冰岛高地上骑马时摔断了手腕,到现在骑马我都会紧张,于是我们慢悠悠地在草原上溜达而去。estancia vik 占地4000 英亩,包括河口的两侧,直通José Ignacio 潟湖。两头黑牛没精打采地掐着架,牛角轻轻地交错在一起。青草闻起来犹如蜂蜜。Leone和我经过带刺的coronilla 花,花枝上悬着的小片青苔窠形如眼泪。estancia 为西班牙殖民时期风情,完工前,Alejandro Turell 就会住酒店,把这样的窠画下来。最后出来的迷你蚀刻画就挂在套房里,并以之命名。
庄园的主建筑比Playa vik 传统得多——红瓦,拉毛粉刷的外墙。牧场建筑和草场间未设藩篱。庄园中心的起居室最亮眼的是天花板上的壁画,是乌拉圭画家Clever Lara 创作,他以谷歌地球为灵感,呈现鸟瞰的风景,一览río de la Plata 湛蓝的东部海岸和西部内陆地区的红棕色山脉。我仰着脖子,似乎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
次日,我就是在这种极不规则的地貌上为自己制定路线的。往东北1 个小时,当我在estancia Guardia del monte 转上一条长长的车道,驶近Castillos 时,岩石嶙峋的平原让位给了湿地和棕榈树林立的台地,那儿有座建于山坡上的建筑,面朝着大片淡水潟湖。厨房里一锅Chinche 葡萄果冻在烧木柴的炉子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我在那儿找到了此地现在的老板Alicia Fernández de Servetto。她让我看了乌拉圭最奇异的自然奇观。高乔人以前都喜欢将这种土生土长的树当作遮荫挡雨之处,我们沿着一条小路往下朝森林走去,这片树林已很有年头,树木都有15 米高,很像非洲的猴面包树。
巨大的翁树(ombu tree)有其自己的生活方式,犹如Playa vik 里Atchugarry 的雕塑或Kiefer 的壁画,充满着美感。银色的树皮劈裂着,满是虫洞,粉色与蓝色地衣散乱着,绿霉成坨成坨,触须从纠结缠绕的根茎中脱逸而出。我的手掌搁在一处裂缝上,里面有些叶片。没人反对我去探测这种稀有植物的秘密生活。很难相信,它的北美近亲竟然就是普普通通的美洲商陆。
“ vamos a la playa, oh oh,”(快来平原吧,哦,哦)在restorán Lajau,我邻桌一个快活的男孩唱着,我正在等配焦糖洋葱酱的蟹肉丸这道菜。这座红泥砖房面朝着Atlantic at La Pedrera,raúl Sanson Collazo 烹饪的海鲜美食很简单,糖盒都是他用废木手工做出的。这座海滩小镇地处偏僻,离公路边上的Castillos 有点距离,附近没有路牌的oceania del Polonio 居民区或许就是下一个José Ignacio。海岸边的联排屋处在Playa del barco和el Penon 之间,像是新冒出来的;冲浪者和风筝滑翔者冒着被乌拉圭海岸小湾处湍急的逆流卷走的危险,从而使得这儿成了前往北边魔鬼角(Punta del Diablo)的途中首个玩水的地方。
所以,我怎么抵御得了最后见一次平原的机会呢?我用完午餐时,La Pedrera 的海滩就几乎没什么人了,天空转呈铁灰色。沙滩上到处都是怪模怪样的蟹卵,Alejandro Turell 很喜欢,不可思议的是,此刻它们都从果冻状变成了干球状,犹如遥远的月亮般闪闪烁烁。不过,对在海里玩水的孩子而言,这些卵只不过是海滩上的玩具。他一把抓起,便扔进了泛着泡沫的无情海水中,它们被往下拽,最终消失于大波的浪潮中,好似无穷无尽的小小的神秘之物。
抵达
中国游客可飞至欧美各国,再转飞至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再驾车2小时至JoséIgnacio。
下榻
超值Estancia Guardia del Monte Laguna de Castillos, rocha; 598-4470/5180; guardiadelmonte.com; 双人间$180起
活动
Estancia Vik Km 8, Cam. eugenio Saiz martínez, José Ignacio; 598-9460/5212; estanciavik.com; 双人间$1,000起,含早餐与活动
超值Hotel
Boutique Brisas de La Pedrera
这家有15间房间的酒店距大海一个街区,里面有许多1950年代的陈设。
La Pedrera, rocha;598-9980/4656;brisasdelapedrera.com; 双人间$190起
Playa Vik
Calle de Los Cisnes y Los Horneros, José Ignacio; 598-9460/5212; playavik.com; 双人间$1,500起,含早餐与活动
Posada del Faro
别致小酒店,房间纯白,面朝mansa平原。
Calle de la bahía and Timonel, José Ignacio; 598-4486/2110;posadadelfaro.com;双人间$840起
美食
El Garzón
阿根廷厨师Francis mallmann使这儿成了美食目的地,值得绕道前来一趟。5间客房很漂亮,对那些喜欢品尝羊腿泥的客人而言,很有吸引力。Garzón; 598-4410/2811;restaurantegarzon.com; 双人间$780起,含三餐;双人晚餐$300
Lucifer Mallmann
Lucía Soria开的这家餐厅气氛休闲,就在她家房子后面,她用每天在菜市场所购的食材烹饪风味美食。Cam. a la estación
Custiel, Garzón; 598-9925/5249; 双人晚餐$120
Parador La Huella
人潮拥挤的露台面向brava平原,在那儿用午餐可一直到深夜。白葡萄酒烤黑鲈必点。José Ignacio; 598-4486/2279; 双人午餐$35
Restorán Lajau
La Pedrera的传统乌拉圭海鲜美食,如土豆烤鱿鱼。La Pedrera; 598-9992/2091; 双人晚餐$70
购物
El Canuto 柔软的乌拉圭羊毛披风。José Ignacio; 598-4486/2028
Galería de las Misiones 南美著名画廊,以乌拉圭20世纪早期艺术家为主。José Ignacio;598-4486/2645;galeriamisiones.com
Takkai 女性海滩装和珠宝极具吸引力。José Ignacio; 598-4486/2515
活动
Pablo Atchugarry Foundation
南美最具影响力的现代雕塑家PabloAtchugarry常会在自己的工作室和雕塑园里举办户外音乐会和艺术展。雕塑园距José Ignaciao较近。rta. 104, el Chorro;598-4277/5563;
品酒
乌拉圭酒庄会出产一些几乎不出国门的高品质美酒。你若到了maldonado,侍酒师兼导游ryanHamilton可为你安排去bodega Garzón品酒。598-9734/8445;thewineexper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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