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堡的两个半世界
每座城市都有好几个世界共生共栖,或光鲜,或晦暗,但都很好地诠释了城市的风格。作为德国第二大城市的汉堡又会拥有怎样的特色呢?
世界一
港口、市政厅、中国时代节
从北易北河(Norderelbe)到易北河(Elbe)的一段水路上,乘坐“布宜诺斯艾利斯”号小游船时,可见不宽的河面上,集装箱码头鳞次栉比,中国远洋运输集团等大型货轮在起吊架下似庞然大兽般蹲伏着,一只只铜墙铁壁的集装箱如同玩偶被起重机缓缓拽起,慢镜头似的飘向空中。
那天多云,易北河上风力稍大,船身在波浪的涌动间左右摇晃。易北河将汉堡城一分为二,北部为市中心,沙滩、仓库城、隐约的教堂尖塔,和一栋栋结构严谨的办公楼、公寓楼,悄然无声地滑过。这让我想起了13世纪末北德意志四座主要商业城市形成的汉萨同盟。
可以想见中世纪晚期的德意志商人因受到同盟的保护,港口一片繁荣的景象,所不同的是,原来的木桅货船已变成如今的巨无霸,而中国与汉堡的贸易关系从每年港口集装箱有三分之一来自中国大陆也可看出,汉堡至今仍发挥着其作为港口城市拓展航线,努力同经济势头良好的国家通商,从而为免坠入欧元区的信债危机而不懈努力着。
我与德国市场营销有限公司的项目部总监Gu i d o Ne uma n n 在内阿尔斯特湖(Binnenalster)一边凭栏看着当日的龙舟赛(2012中国时代节的其中一个节目),一边聊起了欧元危机。Guido说,希腊不算什么,他最担心的是法国。他告诉我他有三个孩子,原本青年时代当DJ时的狂放已然无存,他担心的是面包。但从他的谈吐中不难发现,他觉得许多人眼光太短浅,只觉得一旦欧元发生危机,就得抛弃它,如此便能建立自行操控的汇率体系,不用与欧元沾边,免使本国的经济不因货币关系而连带跌入深渊。这种想法其实也不见得错,但Guido认为,欧元区作为一个整体,只有同心协力才能共度难关,好不容易建成的欧元区一旦崩塌,关税壁垒必然显形,对进出口乃至本国的消费市场都会是个沉重打击。伴随着静谧湖泊上赛舟时的点点鼓声,尽管阳光闪耀着湖面,但他的忧戚之色还是难掩。
不过,本次行程并非总有如此沉重难解的话题困扰,去汉堡市政厅就是一个消暑清凉的好念头。坐落于市政厅街(Rathausstraße)上的市政厅(Rathaus)只需预约,即可参观。抬头仰望,可见市政厅门楣上方的岩石上镌刻着“自由汉萨城”这几个字,推开高大厚重的木门进去,经过一间间办公室,来到市议会开会的场所,厅内虽空空荡荡,但仍可感觉到自由辩论的气息,议长、第一议长、议员、记录员、旁听席座次分明。想着底楼大厅内全体议员的照片和简介张贴在玻璃框内任人观看、品评,不由长叹一声,站在议事厅内,我发现这些面孔已经不是黯淡抽象的宣传符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议事程序的体现。
市政厅室内上海石库门摄影展,室外一圈红色帐篷,气球下的中文条幅表明我即将身处中国市场的包围。推拿、小食、古董,走在并不庞大气派的市政厅广场上的中国市场内,我有种时空错觉,传统着装的中国摊主、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百年前中国在欧洲的秀场似乎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从中国市场出来后,我一个人坐在市政厅广场边缘贝尔格街(Bergstraße)的小高台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我身边落寞地连抽了两根烟的中年男人,有举着相机找个好角度的游客,有蹒跚而来坐在我对面的木讷老头,于是我也连抽了好几根烟,落寞地瞥了一眼中国市场,觉得它离我很远。
我抬眼瞅了瞅我面前那尊陪我抽二手烟抽了好久的青铜像,原来是海涅,纤细的身材,绞扭的身子,我寻思原来是你这哥们儿在我身边,怪不得我会觉得这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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