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为客
文:
姜白
| 图:伍远近
在那片被称为客家的地方,细心的旅行者会有些意外的发现,比如一些有趣的度假地,略带神秘的古老建筑,当然,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文/姜白 图/伍远近 将醒未醒之际,我似乎又听到隐约的豹子啸声。 但是透进房间的微白晨光令我睁开了眼。窗外仍是雨打芭蕉,挂满莹亮水珠的松枝青翠欲滴,早起的野鸟也不甘寂寞,隔着山谷偶尔送过来几声咬咬好音。这一切的确和记忆或梦境中的情景相似。不过此时此地,却非我在30年前那个夜晚寄宿过的乡村——这里是雁鸣湖,一个紧贴北回归线、在一座以梅为名的城市外围、深藏于客家腹地青山翠谷之中的度假村。 那个内心细腻的法国人仅仅因为看到餐桌上的一盘点心,就开始了他漫长的回忆时光之旅。对我而言,那种充满野性的啸声就是我的玛德兰点心,一些小小的童年往事刹那间流畅地在眼前闪回、浮动:幽静的山村,幽长的山谷,幽暗的森林,林间一闪而过的豹子……但我让这种幻觉嘎然而止,因为这一次,天已经亮了,而我在大地上的旅行才刚刚开始。 11月是最恼人的月份——因为这个月没有任何节日可供消遣,于是出门旅行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但是去哪里好呢?我的朋友Stella在香港工作,然而她并不建议我去那边来个销金之旅,而是推荐我去她的老家——广东梅州、河源一带的客家地区走一趟。 “不要以为那只是个偏僻的山区,”望着我脸上迷惑的表情,她大笑着说,“你会在那里有意外的发现,一些有趣的度假地,略带神秘的古老建筑,当然,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果然,第一天夜里上山时的感觉就非比寻常。是夜,大雨滂沱,还伴着这个季节少见的电闪雷鸣,我乘坐的商务车沿着六七公里长的山路,贴着山壁迂回曲折地艰难前行。除了车头两道亮光,天地间一片混沌,偶尔有雪亮的闪电照亮旁边的峡谷和远处的山影。南方的闪电特别壮观,在山上看起来似乎伸手可及。大概在天神的眼睛里,我们的汽车不过是他的炫目电鞭驱策之下一只可怜的小甲虫而已。所谓自然之伟力,应该如此了。在我忙于透过车窗玻璃上的水幕张望外面的如磐风雨时,司机却依然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和旁边的小姑娘谈笑风生,说一些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有趣事情。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路边闪出了雁鸣湖边那些井然有序的灯光。 水边的银湖酒店依然灯火通明,侍应撑着雨伞跑上前来准备迎接。当我告诉他想先去找个有枕头的地方时,他笑了笑,非常礼貌地给我指了指方向,然后慢慢回去了。我们继续沿着水面开过一个长长的斜坡,然后我看到了雨夜中的美景:漆黑静谧的夜色下,十几座亮着灯的别墅高低错落地分布在U型山坡上,每个窗口都在豪雨中漏出或明黄或粉红的灯光,让人心中暖意油然顿生。 这个夜晚值得让我回忆多次。 雁鸣湖引以为傲的不只是这些山坡上中西结合风格的别墅,也不只是其近万亩的4A级风景区,这里还有一个带练习场的山间九洞高尔夫球场。 当我踏上还带着昨晚雨水痕迹的果岭时,工人们还在忙着一圈圈修剪草皮。一夜秋雨,草地上竟然长出许多小蘑菇。因为不过早上八九点钟,偌大的球场上就我和同行的Woody两个闲人。虽然我是个高尔夫菜鸟,四顾无人际,也禁不住手痒,借了副球杆玩了几把。三个洞下来,居然要17杆,不过其中居然有一个小鸟球,我还是颇为自得。Woody捧着肚皮说,你这个倒很像不会麻将的人上台搓麻,居然还和了。“第一次的运气总是好得匪夷所思,”他说。 我在打出那个幸运的小鸟球时,并不知道在差不多同一时刻,在我头顶上360公里的国际空间站外面,一个名叫米哈依尔·秋林(Mikhail Tyurin)的俄罗斯宇航员也同样挥杆击出了一个高尔夫球。只不过我打出去的球飞了几十米就掉下来,他打出去的球永远进不了洞,要在太空里漂上好几天,再飞上一千多公里才会慢慢掉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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