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
文:
ShaneMitchell
| 图:Joanna Van Mulder
今日日本沐浴礼仪的神圣程度,丝毫不逊于千百年前万神论者对大自然顶礼膜拜时的那份虔诚。从本州到九州,夏茵•米切尔(Shane Mitchell)遍访日本各地的温泉胜地,探寻这一最重要的传统。图 / 乔安娜•范米尔德(Joanna Van Mulder)、编译 / 王乐 破晓时分,我一丝不挂地站在芦野石(那须岳地区特有的一种矿石)平台上,心中暗暗祷告本州岛的北部此刻不要有人醒来才好。时髦酒店“二期俱乐部”位于日光国家公园旁,出自特伦斯•康伦(Terence Conran,英国著名设计师)之手,这里的室外浴池仅以稀疏的山桂枝条充当遮拦,暴露程度令深受西方影响的我也感到羞怯难耐,只希望身边能有一幅遮帘才好。我将沐浴液抹在微感凉意的皮肤上,再从柏木桶中舀水冲净,然后便准备浸泡到这一泓热气腾腾的浅池中去。我试了三次,直到大腿被烫得如煮熟的龙虾般通红,才鼓足勇气泡了下去,总算不必再担心吓到那须岳早起的登山客。我用冰凉的绒线面巾盖住头,免得头部发烫;举目四望,摇曳在风中的松树下长满了一簇簇苔藓,清晨的阳光从山岭上倾泄下来,鸟儿开始啼鸣。此情此景令我若有所思,觉得日本人将这一理念悉心研磨了数千年,也许真的已参透了温水和皂膏的微妙禅机。 任何看过宫崎骏《千与千寻》的人无需再进行温泉浴文化的入门培训。对于没看过的人而言,那部动画片讲述了一个凡间女孩在灵幻国度里被雇作一家温泉浴室的服务生。在室内管道系统全面普及之前,绝大部分日本人都会在公共浴室——也就是“钱汤”——里进行每天的洗浴。男人和女人通常会共用一个浴室,而洗浴的水则是源于天然的温泉。(您能猜出是谁首先提出要男女分浴的吗?竟然是19世纪明治时期拘谨刻板的美国和欧洲公使团的成员!)《千与千寻》里描绘的那种旧式浴室如今已风光不在,但在传统和式旅馆里享受私人温泉浴,今天却仍是众多日本家庭、普通民众和商人(通常会加入类似健身俱乐部的温泉沐浴会所)的选择。如今,这一风尚有了更多的国际追随者,其中就包括法国总统雅克•希拉克,他特别钟情浅羽旅馆,而大厨松久信幸则经常光顾强罗花坛旅馆。上述两家旅馆可谓竞争劲敌,它们一丝不苟的待客之道享誉已久,距本州中部的东京都只有两小时车程。另一位值得一提的是美国温泉浴权威西尔维亚•塞皮耶利(Sylvia Sepielli)。她是夏威夷维莉雅酒店(Grand Wailea)和博卡拉顿酒店(Boca Raton Resort)的沐浴康体顾问,10年的旅日生活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迈克尔•斯塔瑟(Michael Stusser)在京都的一个佛教禅宗寺院修行后,于加州的索诺玛(Sonoma)县开办了颇具日本风格的“透析”(Osmosis)温泉疗养院。“红花”(Red Flower)美容品牌的创立者耶尔•阿尔卡莱(Yael Alkalay)利用她在日本偏远的石川县的沐浴体验,配制出以野樱桃和米麸为主原料的新型康体护理材料。和式浴缸,即用柏木做成的浴桶,在达拉斯的翠轩酒店(Greenhouse)以及特克斯和凯科斯群岛鹦鹉洲(Parrot Cay, Turks and Caicos Islands)上的科莫香巴拉大酒店(Como Shambhala)都能看到。 我自己同日本的渊源要上溯到1960年代,当时在冲绳岛当空军飞行员的鲍勃叔叔讨了一个当地的新娘回家,这就是我的阿芳(Yoshi)婶婶。她送给我一套绣花和服,这对一个已经学会欣赏的10岁女孩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他们后来在路易斯安那州的什里夫波特(Shreveport)安顿下来。坦白说,我并不清楚他们俩究竟是谁遇到了更难应付的文化隔断。在第一次穿好和服后,我突然觉得从那个太阳升起的国度里映射出的生活格调是如此地令人难以抗拒。我的青少年时期是铁臂阿童木和凯蒂猫(Hello Kitty)的年代。 现在,我对 荞麦面、川久保玲的时装和村上春树的小说都痴迷不已。自从温泉浴的风尚刮到我家门前,那种字面及隐喻层面所蕴含的浸淫于源泉间的意味,大有让人欲罢不能、非得亲身一试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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