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那些胡同

DAY 4 前门胡同：遗失的风月

五道街在北京游客最喜欢的铁树斜街的初始处，四周由五条不同走向的街道引向别处，这周围有老牌的西点店，昂贵的老北京绸布，街中央一侧有座五道庙，向庙口处走去，还未过斜街口就看到76岁的赵老先生向我们挥手，他在这一带生活了一辈子，“哪个胡同动了个瓦片，我都能知道！”。

“我就出生在五道庙的樱桃斜街上，以前这条街种了很多樱桃树，民国时很多有名的书局在那里，八大胡同内有名的义妓小凤仙曾和蔡锷将军住在11号院子，那儿现在是长宫饭店！”赵老先生声音洪亮，透着一股年轻劲。

“我爷爷说，八大胡同到乾隆爷那会儿才开始有名，住的多是戏班子，像为乾隆爷祝寿唱戏的徽班进京后就住韩家潭，如今的韩家胡同，有句经典的顺口溜，‘陕西百顺石头城，韩家潭畔弦歌杂’，这里有四个胡同——陕西巷、百顺、石头，和我们所在的韩家胡同。”

韩家胡同两边的建筑破破旧旧，铁锈的窗户和满是污点的木门比比皆是。这里最先住的是个韩姓大户，有说是明末的尚书，有的说商人，已无法考证。不过有位住36号院的非常有名，清初的戏剧评论家李渔，府邸名曰芥子园，后来变成广州会馆。 我敲敲李渔府邸颇为脏损的大门，赵老先生告诉我，这里早没人居住。早期还有人知道这是芥子园，三进的四合院门前铺叠石，房子也有二十多间，可后来几易其主，拆的拆，破的破。上午十点，胡同内格外安静，居民不多，商店不多，鲜有人知道李渔。

韩家胡同平行线的南侧，是戏剧名伶聚居的百顺胡同，“34号院是京剧老生三杰之一的程长庚，38号院的武生名角迟月亭，40号的著名武旦俞菊笙，甚至梅兰芳没有创立自己戏班子前也在这里居住过，那时，这条胡同可是八大胡同的风水宝地，因聚集许多戏剧名家，那些追求雅致的风月场地在这里安置自己的‘场子’，富商爱到这里转悠，”赵老先生幽默地说笑着，“就和如今三里屯一样。”

说到一等风月场地，必须去看看早期专售胭脂、34米长的胭脂胡同。胡同很窄，两边的楼房庭院给人莫名的压力。这里的个别宅子已开始修缮，但多数仍是老貌，一片噪杂，哪有风月场的奢靡风情？

在陕西巷，我打趣地问赵老先生，他的父辈是否见过赛金花的美貌，是否窥见过小凤仙的风情，他摇头说从来没有，他家祖辈做刻字生意，对于红尘之地离得颇远。但他又说，“不过说书先生形容小凤仙的歌声是千古绝唱，写的诗词也甚妙。”上林仙馆（陕西巷22号院）此刻已改名叫阿来客栈，二层气派小楼就是赛金花和小凤仙的成名之地。赵老先生说，“格局变化太大，早不是之前的模样。”经营客栈的小伙子热情地招待我们进入参观，我们要了一壶红茶，在此歇脚。

居住在石头胡同的是“不太会琴箫书画的脾性略粗的美女”、“有些姿色但不够很美”或“曾经的美人胎子”的风月工作者，不过宅子风格、庭院格局、盆栽与实景的搭配，也颇为讲究。这里宅子要比陕西巷、百顺胡同破旧许多，能依稀从门头辨出不同形态的“公馆”二字的现在是家常菜餐厅和小旅店。保存最完好的是余派大师余三胜故居（石头胡同61号），有三进院落，但现是市文化局的员工住所，不让参观！

北京的每片胡同聚集地儿都会出现斜街，在前门八大胡同内，棕树斜街是比较有名的。旅店、饭庄、酒吧开了很多，特别入夜后，灯光闪烁下的街道倒也风情万种。有片门楼很有名，据说是晚清最奢华的洗浴中心，名流贵族会来蒸大池子，仅留下“一品香澡堂”的招牌。

赵老先生描述棕榈斜街大致呈“U”形，一端如锋利的匕首，将李纱帽胡同与朱家胡同分别竖切为二，这是八大胡同内最短的两条胡同了。“李纱帽胡同太偏僻，胡同又窄，车不好进入，都是些是用不起车的平民进来。”

从朱家胡同走出来，已是下午四点，阳光穿过百年前的木窗，照亮屋子内潮湿发霉的空气或照在斑斑点点的墙壁上，老屋若有生命，必会有它道不尽的沧桑。

住

青云阁酒店

地段极佳的酒店崇文区大栅栏西街33号010-63020089￥200起

吃

Maison Boulud à Pékin布鲁宫法餐厅

老建筑里的米其林法餐东城区前门东大街23号010-65599200￥638

Ristorante Sadler 三乐意餐厅

有艺术氛围的意大利餐厅东城区前门东大街23号院内东第2幢(天安门广场东南角)010-65591399￥600

陈记卤煮小肠

老北京风味的卤煮老店崇文区取灯胡同3号(近前门大栅栏)010-62325153 ￥18

趣店

都一处烧麦馆有250多年历史的烧麦馆崇文区前门大街38号(大栅栏东口)010-67021555 ￥50

中华老字号内联升

150多年的北京老字号鞋店宣武区大栅栏街34号010-63014863

天福号酱肘子

270多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崇文区前门大街19号010-63035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