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莫里茨：高处不胜寒？

这就是为何此地所有人都在谈论俄国人。自然，口气不会很友好。不管我去哪儿，他们总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俄国人，俄国人，俄国人。如果说的不是俄国人的话，那就是La Baracca，这是一家新开的时尚餐厅，大家都在一个劲儿地向我推荐它。

“女孩很棒，可男人嘛——糟得要命！”戴维·韦伯-卡特是这么说俄国人的。当然他只不过在开玩笑。不管怎么样，他正在笑。韦伯-卡特是科尔维利亚俱乐部（Corviglia Club）的秘书，该俱乐部由欧洲贵族建于1930年，有130名会员，如今成了富豪的专属领地了。我走出Mario’s酒吧，来到旁边的拐角处，俱乐部在酒店大堂设有一家小办公室。山上有它的私家别墅，会员们在那儿用午餐。韦伯-卡特自己是英国人，相貌和蔼，以前是军队的军官。“我没法对我们这些会员说三道四，”他抱歉地说道，不过他还是提到了“皇族”和“南美人”。没有俄国人？我问道。“我们对性别、国籍和种族都毫不在意，”他回答道。我认为他的意思是“没有”。

“斯文！”

韦伯-卡特看见了大堂里的一个朋友，便招手让他过来。“来打个招呼吧。”斯文一头金发，长相帅气，约摸三十来岁，虽然穿着随意，但牛仔裤和质地柔软的羊毛衫搭配得特别有品味。他同圣莫里茨另一个私家俱乐部克雷斯塔（Cresta）关系很熟，不过它不像科尔维利亚俱乐部那样门禁森严。克雷斯塔俱乐部的会员都是在附近使用同名品牌的高速平底雪橇玩滑雪的人。

“斯文喜欢铤而走险，”韦伯-卡特引见斯文·雷伊的时候说道，斯文的父母创建了德国时尚品牌Escada。雷伊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克雷斯塔俱乐部会员好多次玩滑雪时相撞的经历，这些都贴在了YouTube上。“只要输入‘克雷斯塔当天相撞场面’（Cresta crash of the day），就能看到，”他说。不过话题像通常一样很快就转到了圣莫里茨：今年冬天全球变暖给低海拔地区造成的灾难；当地俄国妓女的生存状况；La Baracca餐厅不仅受巴德鲁茨宫酒店客人的青睐，而且所有人都很喜欢它（我最好去订个位子）；德拉古拉（Dracula）私家夜总会，由颇富传奇色彩的花花公子君特·萨克斯创建。“千金难买良宵，它可是世界上最棒的夜总会，”雷伊说。他告诉我在圣莫里茨自己为什么最喜欢机场，因为它使这座城市交通便捷，谁都可以来。“NetJets航空公司，”他说，“让它大变样了。”乘坐私家飞机旅行的方式越来越普及，这确实很棒，我承认道，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仿佛我也想买些航空公司股份似的。

翌日，我驾车出了圣莫里茨，来到广袤的恩加丁谷（Engadine Valley），山谷间散落着一些漂亮的小镇。我们驶过蓬特雷西纳（Pontresina）镇中心。街上都是围着厚墙的中世纪建筑，许多房子都绘有传统壁画，装了雕工精细的木门和木百叶窗。车流如同蜗牛爬，有些地方马路非常狭窄，只有一条车道。大雪覆盖着开阔的谷底与许多结冰的湖泊，使这儿成了越野滑雪的理想场所。

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总觉得越野滑雪显得冗长乏味，它只不过是在其他人的滑道中滑雪，从来不能偏离互相平行的滑沟。但在这儿，四周是雄伟壮阔的阿尔卑斯山，将希尔瓦普拉纳城堡（Silvaplana Castle）环绕其间，这项运动突然显得有意思起来。坐落于希尔瓦普拉纳湖（Lake Silvaplana）边的19世纪石砌小楼如今处于许多滑雪路线的交汇口。观景运动两不误的当属“滑冰”，这是一项短雪橇越野运动，类似于溜冰或滑旱冰。它比传统的运动方式要快多了，滑雪者只需沿着小径和坡道，而不是滑道滑雪即可。

私人教练奥利维耶·莫利详细地解释给我听：“越来越多的人都是等到开始走下坡路才会改变，”他说，“尤其是那些四五十岁的人。”莫利生长于恩加丁，夏季教网球。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当我问他圣莫里茨是如何发生变化的，他会向我解释发展中遇到的一些问题。“这座城市建房建得越来越多，但公寓房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空置着的，”他说。“这种趋势很不好———它会越来越没有活力！看看那些商店吧——只有豪华商店，其他什么都没有了。甚至都没人想全年开业。”（圣莫里茨事实上春秋两季都在歇业——酒店、山上的铁路、商店，所有的地方都关门大吉。）莫利相信，解决办法就是向空置的房屋征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