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西部

当我问双溪牧场的一名肖松尼人皮威知不知道附近阿拉帕霍人帕瓦仪式的情况时，他直接嘲弄般地回答道：“你吃狗肉吗？”这不过是个玩笑，因为后来我知道他的一位侄女参加了帕瓦仪式，而正是他教她用“奇异的风格”跳舞。这一仪式比起其后几天我们在野牛比尔历史中心（Buffalo Bill Historical Center）看到的平原印地安人博物馆（Plains Indian Museum）的帕瓦仪式，要显得非正式一些，就是一队队各类服饰、不同年龄和舞蹈风格的大游行。其中一套女性服饰里还有用一排排雪茄烟管制成的装饰，演员走动的时候叮铛作响。一位老人的头上戴着狼头和狼皮，另一位则配上高高的传统羽毛头饰，还戴着一幅反光太阳镜，整体感觉不像是那么回事。年纪大一点的妇女穿着缀满珠子的衣服最惹人注目，特别是带着白色圆锥型珠子帽的那位。 如果你想沉浸在谴责中，那就去科迪市外的古道镇吧。从该地区抢救出来的原始建筑在此得到了很好的重建。建筑内部陈列着信函、照片及各类物品，它像是博物馆和电影院的混合体，是由一名叫鲍勃·埃德加（Bob Edgar）的当地人构思建成的。这里介绍历史时显得很公正，既不倾向印第安人也不倾向白人，并不为过去的行为道歉或做出补偿。埃德加没有站在哪一边，或者说对双方都很公正，他自己就是印第安与白人精神的完美结合，如果土地爷能开口说话的话也不过如此。他尽力搜集了许多文献，你参观完之后就会清楚了解在怀俄明州发生过的故事：谁是主要的印第安人酋长，他们如何生活，他们想做什么。白人野牛猎人小屋里有大量被打死动物的照片，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展示陈列。 另一个美国记忆的宝库是米提兹博物馆，鲍勃·埃德加的朋友杰克·特内尔（Jack Turnell）参与了部分创建工作，他的妻子莉莉继承了著名的干草叉牧场的部分股份，杰克自己也在那里当了40年的牧场工人。它是怀俄明州最美丽的牧场之一，而且是“万宝路男人”广告的外景地。正因其收藏和展品无须经理事会确认，所以这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你见到的展品的大小和类型也是千变万化，会让你一直兴致盎然地看下去。而更具公共机构性质的博物馆，其所谓“公平”和安静会让人昏昏欲睡。在这里，你会感觉有人和你谈话，带你了解他们所了解、发现和搜集到的东西。最吸引人的展品是摄影师查尔斯·博登（Charles Belden）的暗室和档案文件。他就生长于牧场，大半辈子都在记录这里牛仔、牧场工人和牧羊人的日常生活。 展出的还有一头重800磅的凶恶灰熊小瓦布（Little Wahb），它曾杀害了不少牛羊。另外还有只黑脚雪貂，它那修长的身体、细细的脖子和带着黑眼圈的精致眼睛简直就是动物界的奥黛丽·赫本。人们原以为黑脚雪貂早已灭绝，但1981年又在干草叉牧场发现了它，然后又重新繁殖起来。这一切都要感谢特内尔。他和我谈了差不多有12小时，都是关于他在干草叉牧场里的经历。他和莉莉告诉我驮马旅行是怎么回事，然后给我看他们最近一次驮马旅行的照片，比如在帐篷里睡觉、用便携式炉子做饭（杰克说话时喜欢用“玩艺”来代替“东西”，而我也很喜欢这样做——“你怎么做牛排？”“煎那玩艺。”）。另一个新发现是听退休的牛仔工头雷·哈蒙德和他的妻子迪安娜讲故事，他们现在都是干草叉牧场的看管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她父母生活和工作的牧场的一次晚会上。迪安娜递给我两样东西，一个是雷写的一首诗，内容是关于他在克罗保留区（Crow Reservation）工作时认识的一位巫医， 另一样是她做草莓大黄馅饼的配方。她告诉我住在山上的经历。有一次雷出去工作，她就坐在小屋外，突然出现了一头灰熊。她示意狗保持安静别动，并把孩子紧紧抱在胸前，熊就这么走开了。就在最近，雷还被一头灰熊追过。 保护灰熊和狼是个痛处。除非是自卫，否则你不能向它们开枪，而政府机构也只能在确认它们伤人后才能采取行动。人们感受到了这些食肉动物的威胁，因为它们越来越频繁地游荡到人们的后院里。狼还杀死了大量麋鹿。如今，灰熊即将被剔除出受威胁物种的目录，很快灰狼也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