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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乌托邦 重构&启发

文: 本刊编辑部


启发

作为案例,我们采访到位于台北闹市的“南村落”,以及长城脚下由美国人萨洋主导对北京慕田峪村的改造,前者从“民以食为天”开始带领现代都市人寻找童年的味觉记忆,后者则仅仅是通过对建筑本身的改造,将原本的村落变成了一个星级度假村,当然还有来自泰国的贫民窟改造计划,虽然都是对单个社区的改造,但达成的效果却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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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脚下有小园


对于已经在北京定居了20多年的美国人萨洋(James H. Spear, Jr.)来说,农村不仅仅是他的家,更是他退休后事业第二春的所在,因为他的坚持和努力,改变了北京慕田峪村数百年来的命运。

每一个造访慕田峪长城的访客,必定会在途中经过这个让人眼睛一亮的小山村。慕田峪村保留了传统农村中,人与自然紧密相依的原生状态,一切的发生,历经了10多年时间的改造,这要从一个偶然的故事说起。

18年前,当时还在美国某上市公司担任经理的萨洋,陪着朋友一起到慕田峪长城旅游,从山上走下来,看见一个摆摊卖纪念品的农民,就聊了起来。萨洋羡慕他们住在长城脚下,有山、有水,当时农民自告奋勇说能帮萨洋找间租房。后来,果然帮他们找到了房子。萨洋笑说,自己和这位农民同龄,生肖都属羊:“一个美国的城市人,碰上一个中国农夫。我的生命就此改变了!”

1996年,萨洋和中国籍妻子唐亮租下慕田峪的一间民宅,然而缺乏现代设施、空间格局也不敷使用的传统农舍,无法满足在城里住惯的夫妇俩,于是他们边做边学,自己设计和监工,在原本的建筑基础上盖起了第一座改良后的“萨洋式现代农舍”,当时的萨洋夫妇压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个小村发生这么深的关系。

8年前,萨洋从原本的工作岗位上退休,和唐亮搬到慕田峪村定居,好山好水和幽静的生活环境,让不少他们的外籍友人也兴起了到这里居住的念头。“有一些朋友也到这里来租屋,然后希望我帮他们改造房子,结果慢慢口耳相传,我就改建了越来越多的农舍。”时至今日,完全没有建筑背景的萨洋已经在此地完成了30多幢农舍的改建,不仅媲美专业建筑师,甚至全然改变了这个社区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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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创办“小园”,萨洋说自己是受到了当地领导的“提醒”。某天领导找他去聊天,告诉他,村子正面临人口老化、青壮年流失的困境,这个时候,萨洋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确实可以替这个可爱的地方做点什么。在取得当地居民的支持后,展开了改造计划:他把一所废弃的校园改造成别具风味的餐馆小园(名字取自“校园”的谐音),再将一座废弃的陶窑改建成可供住宿的“瓦厂”。

现在,无论是小园或是瓦厂,都雇用当地居民为员工,他们和农民们签订了栽种的了、协定,确保稳定取得有机食材,他们定期举办一些相关活动,并把所得回馈给当地居民。

因为萨洋和他所进行的社区改造,使得这个小山村吸引了更多的游客停驻消费,观光所得也增进了当地经济上的自给自足。“住宿和餐饮的目的都是为了要赚钱。”萨洋很坦白地告诉我们,“如果不能营利,这里就无法永续经营,在赚钱之余,也要为社区带来好的影响。”

并非出身农村,甚至不是中国人,萨洋对于当地的居民和文化始终谦虚和尊重,他说自己是在原有的基础社区结构上进行改造,提供一个可以持续经营的方式。因此,包括萨洋在内的所有外来居民,在此居住和改造的房屋都是租赁而非买卖的,一旦租赁期满,这些屋舍便会归还给原本的农民。而在房屋改建的过程中,所有的居民都有权利入内参观,甚至有机会学习和了解萨洋独特的建筑方式。我问萨洋会不会担心自己创造的经营模式很快就被人“山寨”,萨洋对此倒是一派轻松:“硬件很容易学,但软件就很难。

现在村子里也有一些农民用我的方式自己改建房子,我觉得很好,因为这对整体社区来说是好事。”


萨洋说,因为慕田峪村的成功经验,使得不少人慕名而来,邀请他到其他的农村进行改造。援用他过去经营企业的丰富经验,萨洋目前对于慕田峪村和小园还有许多亟待落实的计划,包括增加村里的营利空间和更多农舍改造计划。而在慕田峪村,萨洋不仅正实践着一种生活方式,同时也提供中国农村聚落改造的一个可行方案。

台北城南的新生活聚落

城市的脚步总是匆匆,如果没有找到驻足的借口,再多的历史都只能被记忆封存,而南村落的诞生,正好给大家有了细数台北城南旧事的理由。

老台北人游逛自己所居住的台北市,喜欢分区来逛。按照自己的既定印象,把台北城分做好几个东西南北的聚落,找个忙里偷闲的一天,选定一个聚落来逛逛。

例如台北万华,是老台北人印象中最古老的聚落,想要没事来算一下命,又或者忽起怀旧之心想找点怀旧糕点来尝尝,自然是非得到此区一游不可。如果只想选个理想的午后散散步,吃吃小吃,要嘛去东区逛街购物看橱窗,不然就跻身城南师大商圈,尝几口小吃之后,转个弯走入青田街,满眼的绿荫与日式老房子就矗立在眼前,叫人午后不想偷闲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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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小如台北这个城市,每一区都各自有强烈的性格,在城市发展的历史中,不断演化重生,如果记忆与味道只有保存却没有推广,很快就会褪色不见。这就是为什么2007年,美食作家韩良露在大家习以为常称之为“师大商圈”的台北城南内,成立“南村落”这个饮食空间,希望为这个如今成为现代台北人印象中小吃摊聚集之地,重新再注入更多元的文化价值,用饮食文化与生活风格,提醒大家城南旧有的人文风情。

“让城市恢复为许多区域村落生活体的联结,恢复人情、店铺、小区的互动。”这是韩良露打造南村落的基本原则。那么,南村落所在地,这块从师大一路走来,包括云和街、浦城街、龙泉街与泰顺街等巷弄的周边区域,究竟拥有怎样的旧式人文风情呢?

在老一辈的台北人心中,它曾经是高级公务员与知识分子荟萃之地,优美的日式大宅在静谧整齐的巷弄中,既是大陆来台人士群聚之处,更居住过不少著名的文人雅士。因为人所造就的饮食文化,让每个巷弄前的马路两旁,既有本土饮食小吃,也有中国大江南北的风味,更兼具中西饮食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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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已成记忆的古早味,透过南村落固定举办的饮食文化活动,得以重现当年的滋味,更透过不定期举办的创意市集与导览活动,串联起当地的商家与文人雅士,让大家重新认识居住所在地。

如果以物易物是古早社会的一种生存模式,那么南村落则是以现代的手法,透过活动来交流彼此的生活态度与饮食风格,让城市居民在快速的都市更新中,还能拥有一份共识,用文化生活来自给自足,让风土人情长存在巷弄中。

当一个小区有了灵魂,它就懂得形塑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例如纽约东区East Village,又或者巴黎的玛黑区,这些城市的生活运动多半都是由文人来主导,因为他们懂得多元文化的价值,所以不愿意喧宾夺主,默默地担任起小区保护者的角色,慢慢引入文化活水。正如南村落让大家对于台北城南边,除了夜市之外,有了更深的认识与接触管道。

泰国 点亮贫民窟

贫民窟常是艺术家的天地。荷兰艺术家Jeroen Koolhaas和Dre Urhahn曾在巴西里约最恶名昭彰的贫民窟中刷上亮丽色彩,让贫苦的居民仿佛居住在一家美术馆里;而法国艺术家JR,则是在巴黎贫民窟中,以“普遍型艺术”将巨大肖像附着于断壁残垣之间,试图将社区问题公开凸显。但有别于这些艺术的瞬间话题性,要深入贫民窟并以创意计划取得改善的效果,其实一点都不容易。因此,常年为泰国贫民出力的挪威人道主义建筑组织TYIN Tegnestue所做的项目,或许更为有效。

该组织最新力作“Klong Toey Community Lantern” , 位于泰国曼谷的空堤县(Klong Toey,又译空堤区或孔提县)。

那里是泰国首都中部的贫民区,位于昭披耶河畔,是曼谷目前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的非正式住宅区,估计有超过14万名居民,而且大多数都生活在很少或没有使用权,以及政府管辖之外的非法房屋内。该地区具有巨大的社会挑战,原因主要是缺乏任何的公共服务,如医疗保健、教育、卫生设施和电力。而广泛的毒品问题也极大地影响着社区的气候,导致失业、暴力和犯罪率居高不下,而这正是全世界各国贫民窟的共同点。简单来说,Klong Toey Community Lantern就是一个属于该社区的“爬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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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们利用一条狭长的空隙建造了一座供居民休闲游乐的设施。虽然不如一般孩子们常见的那样色彩斑斓,但在夜幕低垂的时候点亮灯,爬架橘红色的金属护栏仿佛古时灯笼般高挂,为生活贫苦的孩子们提供了一丝归属感。而除了作为公共游乐场,这项爬架计划也企图成为该区解决社会问题的工具,作为空堤社区长期战略中的持续项目。

从挪威到泰国,TYIN Tegnestue与这一东南亚国家的渊源,可说是出自于巧合。这个由一个挪威建筑科系学生组成的组织,在他们开始第四学年的硕士课程后,发现学校并不能提供他们希望学到的东西。于是他们决定自己为自己开设课程——通过实践来完成他们的硕士学位。这一决定,耗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因为他们在创造一个学校体系之外的东西。幸运的是,学校对他们的做法非常支持。

2008年,他们受挪威客户邀请,去泰国为当地一个难民村的儿童建造房子。“抵达后,我们被当地糟糕的条件惊呆了,但同时又感到很兴奋,因为可以改造的空间太多了。”自此,TYIN Tegnestue便开始为泰国的许多贫民区进行设计项目,从大型孤儿院到小型社区图书馆,虽然他们自称并不想将在泰国进行的项目和在其他国家进行的项目做区分,但却坦言,在泰国生活的这段日子改变了他们很多的看法。“我们学到了如何运用当地现有的材料和技术,我们发现在纸上做计划是行不通的,最重要的就是和当地工人、专家以及居民沟通。在与他们交流的过程中,互相分享技术与想法,每个参与项目的人都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们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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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这次的“爬架”项目,他们首先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准备,透过社区成员的访谈、研讨和公开会议等活动,深入调查当地的情况。在获得批准后,他们更是与当地居民和学生一同努力,仅用了短短3个星期便轻易将这结构建造完成。乍看极简的结构设计,其实结合了许多基本的想法和概念。

“由于建筑地空间有限,设计的重心因此放在维持足球场大小的条件上。”他们说。

“特别是我们想要设计建造一批在该社区内缺乏的设施,像是新的篮球框,作为表演或公众集会之用的平台,以及在游乐场周围的攀爬墙面。”基于这些考量,他们创造了一个面积为12米×1.2米、高度低于5米的“爬架”,同时,将原有的泥巴地面铺上了混凝土,以作为制成建筑物重量的基座,而这成为了孩子们歇息以及观赏活动的座位。

当然,一如他们最坚持的环保概念,这爬架最终所采取的简单、重复性和耐久性元素,皆为了让当地居民能在不危及结构的强度,或改变原有功能的初衷下,依社区的需求来做变化。这样一来,该结构便可视为一种催化剂,在该区的未来朝向更正面发展的时候与其并行,进而和周遭不断变化的环境进行融合,最终成为空堤县中,可持续发展的一部分,就如TYIN Tegnestue所表示的:“一个小贡献,可能会促使正面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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