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迷路吧
在杰西海岸
文/MARK LEYNER插图/JAMES STEINBERG
你会不会迷路的时候,又很清楚自己在哪儿吗?就像做噩梦梦见下午放学回家后,发现自己家里都是陌生人?
阴 沉的天气,新泽西快乐角的木板道上。我给了女孩们(我10岁的女儿和她10岁的表妹/也是最好的朋友)一点钱,让她们去拱廊街(在卖防晒霜、铲子、水桶和 寄居蟹的店及奶油冰淇淋摊之间)那儿逛逛,我则去水族馆看看开放时间。我答应她们,我回来后会给她们带橙子/香草华夫冰淇淋。我陪她们进游戏室后就走开 了。我出来后看了看往哪儿走。我顶着烈日,大汗淋漓,发现有家卖防晒霜、铲子、水桶和寄居蟹的店。
想起自己竟然在快乐角的木板道上迷路了,让我很是惊讶,要知道我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在杰西海岸度过的,了解这儿每一个角落。可刚才在哪儿,现在又在哪儿呢,我一筹莫展,跌入本体论的裂缝之中,如同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深渊。
我着急慌忙地又匆忙返回拱廊街,拼命想找到某些不一样的地方,但里面还是老样子,都是游戏机。分贝愈来愈高,电子声喧杂不堪。心里一个劲儿地指责自己。
后来,突然,我又出来了。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女孩们都在。不同寻常的美丽。女孩们使这儿的木板道与其他地方与众不同起来,她们是唯一使这片木板道与其他花哨单调的木板道截然不同的人。
女孩们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困惑地朝我微笑着⋯⋯女孩们啊。她们一直就坐在那儿,肯定很无聊。“所有的拱廊街都一个样,”她们说。
我是否要告诉她们我的这段难堪的经历,我的存在如何经受了翻江倒海般的存在论的危机,迷失于自己完全熟稔的环境里,闯入了双重的宇宙,以至于完全觉得陌生?
不会。我给她们买了橙子/香草口味的华夫冰淇淋。她们都说很好吃,等我很值得。就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托斯卡纳的野猪
文/GINI ALHADEFF 插图/MATTHEW SPORZYNSKI
我 在托斯卡纳乡间开车时迷了路,结果驶入了浓密的橡树林里,林子漆黑一片,就算野猪穿过马路我也几乎看不见,一个拖长的阴影在我汽车的挡泥板前飞快跑过,便 没了踪影。我记得有个德国女人在这儿买了一个庄园,老是说要保护野猪,让当地的猎人不胜其烦。她和其他有着相同想法的市民一样,做出了卓有成效的努力,以 致野猪越来越多,在葡萄园和橄榄树丛间到处乱窜。我停下车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从曲里拐弯的路上开去,关上车窗以免尘土进入,在这条路上无止无休地开了很长 时间后,我总算来到了山顶的一片空地上。森林不见了,露出了一大片葡萄园,就在我下方的谷地里,有整个香提地区最动人的景致:Badia a Passignano修道院,它是中世纪建成的堡垒,钟楼很高,还有三座漂亮的角楼,整个隐没在高高的柏树间。我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不记得途中见过什 么路牌。修道士是个不苟言笑的西班牙人,我按了两次铃后,他才露了脸,同意我去稍稍看下吉兰达约的画作《最后的晚餐》,画上只有一个人,坐在一张窄窄的长 桌旁,背对着观众,他就是犹大。修道士负责修复画作,他认为这是对他重要性的肯定,因为他最不想替修道院做的事就是吸引游客。他的愿望很长时间都没实现, 因为仅修道院的外观就在托斯卡纳那个地方有口皆碑起来。
街对面是个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地方,根本没法把它称作餐厅或咖啡馆:里面供应的一大块不加盐的托斯卡纳面包上放上了腊肠、羊肉干酪和熏火腿。我琢磨着野猪的命运,心想它们命该如此,只能被做成熏火腿和腊肠,想着想着于是又点了一杯葡萄酒喝了起来。
情已了
我女朋友和我去西班牙和葡萄牙旅行。计划去看几个经典,或许也就是找个理由做个了断吧。我们的关系一直很糟,但不是任何人的过错。只是我们的需求不同。她想离开我,而我也想离开她。
但 我们又粘到了一起,至少这趟旅程如此。我们有过良辰美景,可是悲哀还是渗透了进来。我们开始像朋友,而非像恋人那样出门旅行。那样可以减压,可所有的味道 都变了。我们曾经充满了激情。至少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在里斯本过了一周,在一座小渔村住了好几个礼拜,无精打采地又去了塞维利亚。我们逛来逛去,看看东 西,看看人,但根本就没看进去。我想回家后,我们都会准备好单过。后来,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一切却又都变了。在一条扎满彩灯的街上逛街时,我们发现一条 巷子里有几家酒吧。我们没什么计划,在城里也没朋友,于是就转身走了进去。我们从几个坐在塑料桌旁的人身边走过,这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 转过身,看见那人是我的校友。我们根本算不上是朋友;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不太喜欢我,但有几次喝醉酒后,我们聊过几次,还算投机,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股魅 力,很酷,所以也就没去理会那种隐隐的敌对感。但此刻我啥也没想起来。在一座外国城市里,偶然遇见一个认识的人,还真是有点邪门。我们端着啤酒,走了过 去,他说要带我们去看“真宗的弗拉门戈”,而不是给游客看的那种东西。艾德领着我们穿过几条巷子,进入一家小酒吧,里面有个舞台,接下来几小时,可以说是 不枉此生。我们喝着酒,向舞者喝彩,我发现我女朋友很开心,突然我也开心起来。我们望着彼此,心里乐呵呵的,还乐到了一起。也许火花还在吧。也许我们能摆 脱困境。这家酒吧里每样东西都很快乐、性感,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随身带着那种感觉呢?我看了看艾德,他咧着嘴在笑。也许我头脑里一向都有这种怪怪的想法吧。 他把我们送到了这儿。他把我们送到了这个充盈着爱情和自由的地方。
当然,夜晚总会有尽头,而且它也确实结束了。没交换电话号码、地址。我们对今天夜里奇迹般的偶遇感激不尽。但正当我们准备离去的时候,我却感觉到这种心绪正在破裂。第二天早上,我女朋友和我就要越走越远了。那天晚上艾德说的最后几句话在我耳畔回响。
“你知道,里普赛特,”他说,“今晚上我见到你不是什么巧合。”
“那是为什么?”我问。
“因为在我大学里的所有朋友和认识的人中间,只有你一个人我压根儿就没想起过。”
您可能感兴趣的文章
-
-
零距离巴黎
除了金发碧眼无法改变外,告诉你两个秘密,在行为谈吐上变身为Parisian。 巴黎女人的9个秘密 “巴黎女人...
订阅全年漫旅Travel+Leisure
-
- 《漫旅Travel+Leisure》杂志,旅行行业的风向标,最具魅力旅行生活的倡导者、报道者和分享者,以独特的视角深入报道独一无二的旅行线路和享受之旅,真实的现场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