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的萨拉热窝
现在,进出萨拉热窝相对简单多了。我开车从克罗地亚的杜布罗夫尼克(Dubrovnik)向南行驶165英里,来到黑山(战争时期曾是塞尔维亚的一 部分)的Kotor。现在跨越这些战争时期敌对国家的边境,难度并不比从法国到瑞士高多少。我又绕回黑塞哥维那(Herzegovina)的首府 Mostar——地处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Bosnia and Herzegovina,简称BiH)的最南端——这里有一座著名的奥斯曼时期拱桥,Mostar因这座拱桥而得名(含义“守桥人”)。战争期间,这座拱 桥毁于战火。战后,人们采用当地的白色石料和中世纪传统工艺,认真地重建起这座拱桥。重建完成后,景色异常美丽:拱桥犹如一道彩虹飞过奔腾的河,将桥下的 河水和山风拥在自己的怀中。桥两岸密密麻麻地排着风格各异的纪念品店,鳞次栉比的屋檐高低错落犹如一块块姜饼。在森林密布的陡峭河岸上,有很多做新捕鱼货 的餐馆。远处,蓝绿色的河水打着弯、喷着沫,与另一条河水汇合在一起,汇聚到一湾湖水中,一湾给这座城市带来宁静的湖水中。
这是 Mostar美好过去的印象。在萨拉热窝,波斯尼亚穆族和克罗地亚族是盟友,但是在Mostar,经历了1992年塞族首次攻击之后,当地克罗地亚族极端 分子背叛了他们的穆族盟友,将河东岸穆族聚居区夷为平地。这些克族极端分子希望成立一个纯种族的国家,并取名叫Herzeg Bosna。今天,漫步当年的战争前线Bulevar,我们还能依稀感受到当年战争的惨烈和血腥,比起萨拉热窝那种背后打冷枪飞方式要血腥得多。建筑物基 本只剩下钢筋框架了,小树从没有玻璃的窗户中伸出枝丫,这里每一块石头上都有弹孔。往东几个街区就是Mostar历史上的市中心老城(Old Town),它得到了精心的修缮重建,现在那些从杜布罗夫尼克乘旅游巴士来的一日游旅客想要参观战争创伤,恐怕只能看桥畔的图片展。但是往西走,进入克罗 地亚人聚居区,墙上的涂鸦就从足球队变成纳粹党的十字记号和象征克族法西斯Ustas˘e的U型标志。
回到萨拉热窝之后,我在波黑度过了最 后一夜。我去位于山顶的Park Princ˘eva餐厅用餐,餐厅的阳台俯瞰城市。萨拉热窝在黑暗中闪着星星灯火,站在这里狙击手可以主宰萨拉热窝人的生死。对于我来说,在萨拉热窝这么 长的时间里,竟然没有意识到塞族共和国(Republika Srpska,简称RS)的存在。由于波斯尼亚塞族是停战协定签署方之一,所以塞族共和国是波黑地区的一个政治实体。塞族共和国占据波黑49%的土地面 积,大部分都是农村,很少会有游客参观。塞族共和国的边界,蜿蜒到萨拉热窝的城郊。两个国家间没有边防,我从战争隧道博物馆回城的时候,无意识间竟然穿过 了塞族共和国的国土。两者间的差别在于,各自拥有自己的公共交通体系、教育系统和警察队伍。
萨拉热窝的种族间紧张情绪正在消退,甚至当科索 沃宣布独立时,这里的反应也是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这里的人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前途还有更多的磨难,无论好与坏,他们不会太过激动了,”波黑自由民 主党主席Lamija Tanovic教授说。但是在塞族共和国方面,科索沃的独立引发了游行示威,示威人群焚烧波黑国旗。塞族共和国和塞尔维亚极端主义走得很近,梦想建立一个 种族单一的国家。我叫住了身边的侍者,问他塞族共和国在哪里。
“那边,”侍者随手一挥。随后,他沉思了一下,把我带到阳台栏杆前,用手指着 东北方向的群山,说道,“就在那里了。”我回答说,没什么两样么。“的确没什么两样,”他一字一句地回答。“本来就是一个国家,人也是一样的。”他顿了一 下,耸耸了肩,叹了口气,“但是他们想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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