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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得克萨斯传奇

文： IanBuruma | 图：Joao Canziani

我的下一个目标是阿彻城，拉里·麦克默特里小说里的另一个传奇之地。拉里出生于威奇塔瀑布地区（Wichita Falls），在聚集着农场主和石油勘探者的西部得州小镇经营农场。一路上，我通过电台收听福音传教士们温文尔雅的布道，无非是无需“中介”直接和耶稣对话，以及按照耶稣食谱进行减肥等。

路边的很多小镇几近荒芜，相比之下，阿彻城似乎保存完好、兴盛繁荣。但细细一看，不禁令人惊奇。和《最后一场电影》里的布景相比，这里几乎没怎么变化。电影摄制于1971年，布景是1950年代。一切仍然照旧：风尘四起的空旷大街，废弃的电影院，戴着草帽的年轻人开着噼啪作响的过时敞篷小卡车。时间在这里似乎只能漫无目的地流逝。现在唯一不同的是：比起1971年，历史感又徒增了几分。年轻人离乡去了威奇塔瀑布地区，商店因没有生意而倒闭。这里一切“依旧”，如果你想要1950年代雪佛兰小货车的车身零件，那么去阿彻城的农家后院里找找吧。

阿彻城最好的住处是精美的寂寞之鸽旅馆（Lonesome Dove Inn），店主是热情好客的玛丽·斯拉克。苏珊·桑塔格曾对拉里·麦克默特里说，他一直住在自己的主题公园里。那么，寂寞之鸽客栈就是主题公园里的主题公园了。每一间客房都以麦克默特里的小说或其中的人物命名，其作品也在房间里四处摆放，而床边整齐堆放着的那些旧文学期刊的主人也正是这位伟大的得州作家。

麦克默特里在家乡并非路人皆知，（“老人们不会去读他的小说，”玛丽说，“年轻人只知道他很友善，常在杂货店买牛奶。”）但他的出现却意义重大。在散文集《冰雪皇后店里的沃尔特·本杰明》（Walter Benjamin at the Dairy Queen）中，麦克默特里描述了旷野拓荒者的乡愁：“这是一片无人区。”而他小说的目的则是：“充实这片空白。”

麦克默特里的创作并非空穴来风。他在阿彻城长大，心满意足，喜欢这里广阔的空间和宏伟的落日。只是，这里一本书也没有。因此，他成了成功的小说家和书商。一腔热情之余，他收藏的书越来越多。他把阿彻城倒闭的旧店铺买下，转作图书陈列室。成百上千本书籍几乎涵盖了所有可能有的话题：美国西部人类学、塞西尔·比顿的舞台美术设计、关于德国式幽默的学术著作、非洲和西伯利亚旅游指南等。由于麦克默特里的存在，阿彻城变成了一座藏书阁。

玛丽把我安排在“晚星套房” （Evening Star）。寂寞之鸽旅馆曾是小镇的医院，在《最后一场电影》里出现过一个场景，蒂姆斯·伯特姆斯的眼睛被杰夫·布里奇斯打伤后就是在这里康复的。我很想去那家老手术室里看看，不过玛丽准备的晚餐大大弥补了我的失望之情。一同用餐的还有玛丽的兄弟高迪全家。他儿子戴着顶合适的帽子，穿着干净的靴子。高迪是真正的牛仔，他在蒙大拿放牛，在得州养马。

吃着填得满满的火鸡，我们说起了蒙大拿的生活。“是个好地方。不过，冬天的时候要给牛洗温水澡，防止他们冻死。”我们谈起了有个当地小男孩在石油钻塔爆炸事故中全身烧伤，还谈到了时代的变迁，尽管阿彻城鲜有变化。高迪说，过去人们停车根本不用上锁，是毒品改变了这里的一切。当我们谈到有群牛仔骑马去城镇中心时，玛丽显得很不高兴。故事也许过于离奇，但是随着话题的深入，我突然感到我童年的牛仔传奇成为了现实。

我问玛丽和高迪，《最后一场电影》是否真实地记录了1950年代的生活。“唔……”高迪说，“比起当时的生活，电影里更荒凉。” “噢，”玛丽说，“我们记得的都是些好事，其他的都忘了。不过确实荒凉。”也许吧。看来想要辨识真伪并不会有什么结果。对我而言，得州永远是个传奇。不管我再怎么靠近这片土地，亲近这里的居民，都无法抹去那把银色左轮手枪不可言喻的魔力，是它让我实现了成为得州牛仔的童年梦想。

得州指南

最佳旅游时间

春秋是驱车纵览得州的最佳季节

下榻

圣何塞酒店

1316 S. Congress Ave., Austin; 1-800/5748897; sanjose hotel.com; 双人间$150起

超值寂寞之鸽旅馆

225 W. Main, Archer City; 1-940/5742700; lonesome doveinn.com; 双人间$75起

驻足

阿拉莫教堂

300 Alamo Plaza, San Antonio; 1-210/2251391; thealamo.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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