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韦斯特风情依旧

对基韦斯特余下的保守派而言，中产阶级化带来了更加丰盛的美食：Antonia’s、Michaels餐厅；伊顿街海鲜市场（Eaton Street Seafood Market）的海螺沙律；Cole’s Peace Artisan Bakery的芒果面包。只是，多即失。回首诗人詹姆斯•梅里尔（James Merrill）的那个时代，威廉•赖特（William Wright）认为，放荡不羁的文化人现象已一去不返。“有个周末，”他说，“我在机场数了一下，共发现有25架私人飞机。”描写基韦斯特的写实作品《最 后的度假地》（The Last Resort）的作者艾利森•卢里（Alison Lurie）也表示了忧虑：“现在只有有钱的作家能来这里。”自1979年以来，埃德蒙•怀特（Edmund White）差不多每年冬天都会向卢里租间客房。他最新的回忆录《城市男孩》（City Boy）刚于2009年秋问世。他发现基韦斯特已开始变得比普罗温斯敦（Provincetown）还要时髦，而且时髦过了头。“快乐者永远都是像蚂蚁那 样在社会上忙碌工作的人。”他说，“他们到处开创事业，最后却将自己定价过高，逐离于自己建设的城镇之外。”

美丽总是发生在最不可能的地 方。杜瓦尔街上，游客们在跨国连锁店Jimmy Buffett’s Margaritaville里花不少钱后，却发现买不到纯正的东西。而在街后，一间破旧不堪的场院里却堆满了旧瓶子、破旧杂志和一群群野猫。这里就是苏 西德普工作室（Suzie DePoo）。苏西德普是格雷•加登（Grey Garden）的虚构人物，格雷•加登出生于镇上最有名望的家族之一。她最棒的作品收藏在当地的格林画廊（Gallery on Greene）里，描绘天使、独角兽和伊甸园场景以及永恒的希望。她在这间房子里呆了50年，是一位遵循当地传统的艺术家。“我觉得基韦斯特就像生活，” 她说，“所有事情都会在你身上发生，可你却一无所知。”

新城里听不到公鸡打鸣，比起旧城来，此地更像郊外，但也有许多善于思考的人。苏珊• 亨肖•琼斯（Susan Henshaw Jones）是纽约城市博物馆（Museum of the City of New York）馆长及总监，和她担任联邦法官的丈夫理查德•K•伊顿（Richard K. Eaton）一起过着井井有条的现代生活，在“小曼哈顿”式的小圈子里煞是如鱼得水。菲莉斯•罗斯（Phyllis Rose）是《阅读普鲁斯特的年代：实时回忆录》（The Year of Reading Proust: A Memoir in Real Time）一书的作者，她和艺术家丈夫劳伦特•布伦霍夫（Laurent de Brunhoff）住在附近。布伦霍夫是《大象巴巴尔系列》（Babar Series）作者的儿子。他在工作室里展示了一幅名叫《美国巴巴尔》（Babar’s USA）的素描，取材于该夫妇房内与两个朋友的聚会这件事。这两位朋友，一位是现实生活中的文学家安妮•迪拉德（Annie Dillard），著有《廷克河朝圣》（Pilgrim at Tinker Creek）和《山楂树》（The Maytrees）。另一位是她的丈夫罗伯特•D•理查森（Robert D. Richardson），他创作的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等作家的传记深受好评。

城里每个作家都知道大卫•沃乌科夫斯基（David Wolkowsky），人们把他叫做“基韦斯特先生”，与杰拉尔德（Gerald）和萨拉•墨菲（Sara murphy）齐名。在沃乌科夫斯基的私家小岛上，巴拉斯特•基（Ballast Key）和田纳西•威廉斯（Tennessee Williams）会边听比利•霍利迪（Billie Holiday）的唱片，边写作。在沃乌科夫斯基的Saluté Ristorante Sul Mare吃完海滨午餐后，他向我们指出了自己过去经营的沙海滩俱乐部（Sands Beach Club）的旧址。这家集酒吧和餐厅于一体的综合性俱乐部曾是地标性落脚点，专门服务时尚人士。站在海边，看着俱乐部残存的遗址，只剩下装饰华丽的木制码 头，现在却成了Reach Resort的点缀。沃乌科夫斯基的思绪浮现出来。“那时候，我们这儿可都是些人物，”他说，“我们有鲁道夫•努列耶夫（Rudolf Nureyev），我们有伦纳德•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可现在，却到处都是游客。”

真正的基韦斯特好比一片梦 境，记忆的画面挥之不去，越是想要抓牢，就越是抓不住。不过现在，在这片精心策划的美式度假胜地上，每天的生活都会带来新的可能性。在最近的一次佛罗里群 岛动物保护协会（Florida Keys SPCA）捐赠会上，克劳迪娅•米勒（Claudia Miller）表示，基韦斯特是美国学习的榜样。她的房子位于旧城区，家里有一间艺术工作室，一幅她自己画的佛像，就画在她用来冥想的房间的外墙上。“其 他地方都该好好学学这里的创新精神，从而掌握提高艺术鉴赏力的方法。”她说，“这里是心灵的栖息地，也是梦开始的地方。”

汤姆•奥斯汀（Tom Austin），《T+L》特约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