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街

从联合国总部至Hudson，第42街（42nd Street）既是纽约的动脉，又是其心脏。Andrew McCarthy在两河间逡巡，发现它就像这座城市的小宇宙，像世界。编译/张竝

最 近我从生活了25年的Greenwich Village搬到曼哈顿中城。相隔两英里都不到，但我却觉得这儿就像座新城市。以前要乘20分钟地铁的路程如今只需两分钟步行。以前的亲近感如今却有了 隔膜感。经年走过的熟悉的马路已面目全非。于是，我准备从地理和情感上再好好看看这片本以为自己熟稔的土地。

我从家出发走了很长时间，才发 现自己竟然来到了第42街。我发觉纽约的独特之处（它之所以日新月异，至关重要的乃是历史和基础设施）正是从这座城市的“腰际线”开始的。一大早，我跳上 M42路越城巴士去往最东面的地方，再经过通衢大道，从一头来到另一头，想看看自己能发现什么。

到了终点站，气闸发出咝咝声，门打了开来，司机将车停好，我见她耷拉着肩膀。“早上很早就起来忙了吧？”我问。“下星期我就不开这条线了，”她说。“谢天谢地。”

42 路从FDR大道的匝道口缓缓驶出东河（East River），朝第一大道（First Avenue）奋力驶去，大道一侧是供中城隧道通风用的建筑，另一侧漂亮点，南端就是联合国区。今天，不知何故，联合国和纽约市警察局的人都在那儿。身着 特警制服的人端着冲锋枪、穿防弹背心、戴黑色头盔，警惕地走来走去。没人说话。但附近，有个内穿漂亮休闲装、外套扎眼的蓝色制服的人倒很乐于聊天。他凑过 来朝联合国大厦那儿扬了扬头说：“你们可以去那儿好好吃一顿，咖啡馆很不错，价格也不贵。”

结果Delegate Dining Room歇业装修，我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转身离开。Tudor City立交桥那边，第42街开始朝律动的中城绵延而去。就在第二大道（Second Avenue）不远处，每日新闻大楼陈旧的花岗岩壁画静静地观望着。很快，Chrysler大楼（77层高的Art Deco风格的建筑和设计）将我吸引了过去。我对在大堂报摊卖报的印度裔的Patel说，能在这么漂亮的环境里工作，感觉肯定很好。“我都没留意过，”他 说着，耸了耸肩。

第42街的这一段街区似乎很密集，或许是因为这儿的道路相距都很近，或许是因为这儿是中央枢纽站，恰好处于Park大道的 中心之故。每天有75万人从车站的大理石大厅进进出出。我去过车站大厅无数次，天花板上画着天象图，那儿总是能激起对往昔的敬畏之情和怀旧之感，尽管我对 这往昔一无所知。

来到第五大道（Fifth Avenue）后，我有些震惊。头上的天空变得开敞起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是在高楼大厦的峡谷中穿行。自离开联合国起，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太阳。 或许这就是美国人看待命运的方式，永远向前，往西行近，追随着太阳走向机遇，我走着走着，就觉得一阵兴奋和轻松。

被《纽约先驱报》誉为“辉 煌的心灵殿堂”的纽约公共图书馆（The Beaux-Arts New York Public Library）1911年建成时，就坐落在第42街和第五大道的西南拐角上。我在Pret A Manger买了份三明治，尼日利亚店员告诉我店里今天卖出了3500份三明治。“我们都没面包了。都发疯了！”他说。走入图书馆后院Bryant公园， 空椅子很少，我找了张坐下，两旁都是悬铃木。我边上戴贝雷帽的老人在打瞌睡。两个女人在驯一条导盲犬。有个打手机的男人走过时，大叫道：“首先，别冲我 吼。我没吼你，你也不能对我吼！”一阵微风使炎热渐渐和缓，我抬头望着南边的帝国大厦。一架低飞的飞机从广播塔后掠过，我百感交集，过去九年来那些早已习 以为常的思绪和感情都泛了上来。

公园是中城中心的绿洲，但并不总是如此。Nat Sherman（1930年在该地区开了家店，名为“通往世界的烟草铺”）的孙女Michele Sherman提醒我，Bryant公园以前有个更有名的名字“针头公园”（这儿以前是吸毒聚集地）。正如Isaiah所说，细长的第42街是Grand Hyatt的门房，且称之为“荡妇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