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比克: 东非伊甸园

莫桑比克历经十多载战乱和国际孤立的折磨，转瞬却变成了游客眼中东非的伊甸乐园，纷至沓来前往鲜为人知的基林巴群岛（quirimbas archipelago）以及它的门户城市彭巴（Pemba）旅行。道格拉斯•罗杰斯（Douglas Rogers）为我们揭开了一处正在兴起的度假乐园美景。 编译/Harper Guo、图/祖宾•什罗夫（ Zubin Shroff ） 飞机在两千英尺的云层下掠过，舷窗下面的海水仍然清澈透亮，在低垂的云层下飞过时，我甚至能看到海豚和旗鱼划破海浪的点点银光。海面上点缀着长满棕榈和红树林的漂亮小岛，绵延到天际。这些小岛四周都镶着象牙白的沙滩。向西望去，层层海浪远远地涌来，十几艘阿拉伯三角帆船在波浪中起伏，使人隐约想起这里曾是阿拉伯帝国香料贩卖和奴隶贸易的航道。从乘坐的八座“岛民”轻型飞机望下去，基林巴群岛的风光，让我恍若回到南太平洋群岛。事实上，莫桑比克北部海岸之外的地方，绵延200英里的32座珊瑚岛，宛若一串珠链，留有人迹的不过半数。如果那些生意人和时尚人士的嗅觉没错的话，基林巴群岛将会成为非洲的马尔代夫。 但现在，幸运的是基林巴群岛仍是一片尚未被喧闹玷污的净土。莫桑比克国人极少涉足这里，更不用说外国游客。尽管我生活在莫桑比克的邻国津巴布韦，但我听说基林巴群岛的名字还是两年前的事情。即便在莫桑比克历史上短暂的旅游黄金时期—上世纪50到60年代，洛伦索•马贵斯（Lourenço Marques）（即现在的马普托）和迷人的巴扎鲁托群岛（Bazaruto Islands）的咖啡店、夜总会和白人饭店里，充斥着非洲土生白人和欧洲游客—基林巴群岛仍然无人问津，如同被保存在肉冻里一样。 实际上直到1970年代中叶，莫桑比克大部分领土都无人过问。1964年，莫桑比克爆发国内革命，1975年最终推翻了葡萄牙的殖民统治；可惜换来的，却是连年内战，直到1992年停火，内战中共有上百万人丧生。“我想去莫桑比克转转，”鲍勃•迪伦（Bob Dylan）在1976年的《欲望》（Desire）专辑中，曾经有这么一句歌词，实际上，从那时开始直到以后的二十年间，没有人真的敢接近莫桑比克。 可是，可是……内战结束已经13年了。令人惊异的是，莫桑比克重又青春焕发，摇身变成东非地区最具吸引力的旅游目的地。马普托街头，地中海式的咖啡馆和夜总会，再次人头攒动，堪与里斯本媲美。毫无疑问，巴扎鲁托群岛也再一次获得了新生，点缀着一排排豪华的滩头饭店和私人潜水俱乐部。但对游客而言真正的美景，却在北边。 我探访基林巴群岛，有双重目的：我想在莫桑比克偏僻的一角，为父母重建一个新的家园。父母亲是津巴布韦第二代土生白人，他们在津巴布韦的生活越来越受到穆加贝政府政策的威胁。政府将父母在东部地区拥有的农场，强行划作“重新安置地”（穆加贝的政策就是将白人农场强行分给没有土地的农民），家中饲养的牲畜也遭偷猎。津巴布韦的旅游业随着经济衰退而凋敝。父母亲很可能离开津巴布韦这块生养他们的土地。我在伦敦做房地产生意的姐姐也预见到了这一切，于是通过互联网买下了奔巴岛5英亩的滩头地。奔巴岛是非洲大陆前往基林巴群岛的必经之地。我们想在这片土地上建一栋旅社，我父母亲可以帮着一块儿修建、经营。事实上，在我群岛之旅结束的时候，我父亲会从津巴布韦飞往彭巴与我相聚，这样一来我们俩人都能见到这块土地了。 沧海桑田的变故，我的家人都曾亲历过。我和姐姐是在津巴布韦长大的，莫桑比克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块禁地，那里终日战火纷飞。对于我们父母来说，他们熟识的莫桑比克属于另外一个年代。他们总是在我们面前，甜甜地回忆起莫桑比克的周末，艳阳、碧海、银沙和葡萄牙的葡萄美酒。1962年，他们曾在巴扎鲁托群岛度过蜜月，家里有盘模模糊糊的超8录影带可以为证。转眼间，津巴布韦内乱突起，而莫桑比克重获繁荣，昭昭然痛苦和希望的轮回。所有这一切都映射出非洲大陆的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