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克 赛后症候群
美国建筑师Bernard Tschumi:“建筑不仅仅是造型的问题,而且成为都市文化的载体。建筑师不仅仅是设计某种形式,而是创造社会性的公共空间。建筑设计并不是一种有关形式的知识,而是探索世界的知识形式。人们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探索世界,比如电影导演、艺术家,也可以作为建筑师来观察这世界。”
奥运会即将结束之时,我们关注的不是哪个国家拿下几面金牌。在热闹数周的宿醉尚未消解时,世界似乎隐约在同一个时间点上弥漫着狂欢后的消退式氛围。神圣火焰与热度此刻还在东伦敦熊熊燃着,将经纬线上下平移,在相同和不同轴线上伫立着奥运的历史遗韵,恰与比赛散场后从兴奋直线滑落的落寞气氛相互呼应。
若说是落寞,或许有点过度情绪化,这也不是我们所欲探讨的角度。近来英雄电影续集成为暑假热门档,迷哥迷姐引颈期盼着“蜘蛛侠”、“蝙蝠侠”的上映,第一天就上电影院排队以偿心愿。当电影散场荧幕开始出现导演剧组工作人员的冗长名单伴随着片尾曲的播放,坐在豪华座椅上盯着荧幕不肯离去的情绪确实唏嘘,当我们研究历年奥运场馆建筑时,也莫名出现了这种情绪上的既视感(也称“幻觉记忆”)。
今年的伦敦奥运会比起上届北京的声势浩大,显得声势微弱。据报道英国政府所投下的总经费和4年前的中国相比足足少了100亿美元,建筑材料的选择上尽量使用可装卸再次利用的零组件。在英国不太流行的运动如篮球,其奥运场馆的设计则为临时性,赛后将转卖出去,目前最有可能的买主就是4年后也将举办奥运的巴西。据报道指出,如要建一个永久性的篮球馆,费用大约是现在的3- 4倍,而伦敦奥运篮球馆的设施只使用18个月,也是奥运会历史上建筑时间最短的篮球馆。相较于之前举办过的奥运会,伦敦奥运会场设计师Jarome Frost多次表示这次是“极简”的奥运会,几乎所有场馆都会被改建以便再利用;而关于伦敦奥运所选定的东伦敦地区,政府也借此改造原来破落的都市景象,负责东伦敦地区改建的总规划师Eleanor Fawcett提及,“两周的奥运会并非总体规划的重点,而是这些厚重的建筑如何在14天之后仍为当地居民服务。”因伦敦奥运发生的整体重建将持续10年,其中包括100公顷的公共空间、学校、医院、交通与底下电力系统等再建,事实上,英国之所以拿下本届主办权正是因为其以“奥运遗产”为主打,而其所谓的“遗产”(legacy)概念并非指因奥运盛会被强行加入举办城市而建成的标志性建物。
在此,我们将“赛后症候群”与奥运标志性建筑做一比喻,是因为许多奥运建筑的建造就像很多股票在公布利好消息前的行情一样,高潮过后回顾这些建筑时徒留食之无味甚至一堆问号,总的来说,“赛后症候群”类的建筑经常是当时走红的风格,加上走红的建筑团队,完工前后都会受到无数讨论,视觉上的夺眼球效果也是必备条件。
据我们的研究,历年来的奥运场馆也有不少患有“赛后症候群”的个案,例如1988年汉城奥运的World Peace Gate伫立在现在的首尔奥运公园,过时的东方式红蓝黄与吉祥物的装饰搭配向两端展开的“翅膀”,当时设计师的用意肯定是借此象征“和平”,至今看来却十足不合时宜;而设计以帐篷式穹顶为主概念航拍图看来犹如外星人洞穴的1976年慕尼黑体育场馆,在36年后的今日仍保持高潮未退的过high气氛,在近来欧债危机未得到解决的氛围下更是不知其所以然;辽宁沈阳奥运会赛场奥体中心五里河体育场的奇异外形在今天看来也同样留下许多问号。
在许多大型建筑当中,经常容易阅读到形式操作大于功能使用的问题,或者不那么严苛地说就算具备功能,在建造当时为了追求“前卫”造型之后造成的视觉困扰却形成当代阅读时所感知到的“赛后症候群”,如同我们一开始引用美国建筑师Bernard Tschumi所言,建筑需要创造社会性的公共空间,当赛事结束,除了高潮后的动物伤感,应该还有更多使用的互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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