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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爱去印度

文: 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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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四个朋友和司机开着租来的SUV 沿海滨大道行驶时,一块广告牌飞闪而过:别混淆喝酒和开车。

“这么念对吗?”我问道一个声音幽幽地从后座传来。alagu 冷冷地说:“我猜他们会觉得你在讲先别喝混酒,然后再开车。”

清 晨,鸡刚打鸣,我们几个朋友组成的小旅队—Terence、alagu 和他母亲Meenakshi,还有我自己—为躲避印度春日骄阳的暴晒,天刚蒙蒙亮就离开了Puri 的酒店,那里有从海豚形花盆里冒出来的塑料花,还有着夏威夷衬衫的服务员。队员们对我提出的早出发的建议起先满腹牢骚,后来逐渐平息下来,勉强算是接受 了。还不到八点,热气已在柏油路面上方闪烁着形成了一片可怕的波浪。

我们现在印度东部的Odisha 邦——以前的名字是Orissa—从Puri 去Konark 的路上。Puri 是海滨度假胜地,很多人从加尔各答过来度周末,它与泽西海岸的沙滩小镇一样有着时髦且没落的韵味,如果它不是印度主要朝圣地的话就会如此。想象一下小镇主
干道中央有一座新泽西的asbury 公园,里面装着法国Lourdes 大教堂,你就知道Puri 是什么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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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i 的贾格纳神庙外形像个巨大的蜂窝,是印度教四个最神圣的朝圣地之一,也是贾格纳大神的宫殿(这尊神的像就像一幅儿童画)。在Odisha 邦不可错过这处景点,Jagannath 是个奇怪的神祇,虽然从技术上说他是毗湿奴的化身,但同时也是印度教3300万神灵中的一个。他有自己的崇拜仪式,有自己的伙伴(他的兄弟姐妹 Subhadra 和Balabhadra),当然,也有自己的国度。在Odisha 邦以外,你很少会看到这尊皮似黑炭、眼如圆盘、手像木桩的神偶。而这里,他无处不在,人力车上、货摊上、酒店大堂里、餐厅菜单上、汽车挡泥板上,都能看到 他两只圆眼瞪着你。

虽然在这里很难不看到贾格纳神,但实际上,如今这座有800 年历史的庙宇却禁止非印度教徒进入参观神像,尽管这尊神本身就是个混合文化的产物。因此,我们这个小团队里的基督徒又在印度教徒的鼓动下满心向往着一次世 俗之旅,UNEScO 世界遗产地,伟大的Konark 太阳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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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 度的路面上和道路两侧时刻充斥着人类的各种物品。流动商贩们骑着脚踏车摇来晃去,他们所有的存货—锅、塑料篮、茶叶罐、刨椰器,以及卷在粗管子里的棕垫— 全都在架子上挂着。路边,高脚屋里的理发师们总是忙着用长扫帚清扫灰尘—把灰尘掸来掸去是印度人主要的日常活动。牛车驮着如山的干草,龟速前进,混进各种 车辆的行列—手推车、人力车、出租车、轮椅,还有我们这辆幸福的丰田Innova 空调车。

今日的印度也许正处在五千年文明的辉煌时期, 它产生了四大世界性宗教,产生了宝莱坞女神艾西瓦娅· 雷,但也会让旅行者时而陷入疑惑,时而又真诚地敬畏。然而,也许就是这些原因让我深深地爱上了印度。二十多年来,我走遍了这块次大陆,从山峦到海滩,从贫 民窟到印度版的比佛利山庄。期间,我发现这个十亿人口大国的迷人之处,在于它悄悄地把我对它的先入之见化为乌有,在于它努力消除懒惰,并对此作了深刻思 考,在于它对所有理性方法都不屑一顾,总而言之它让旅行者能用自己的脚去发现。

这其实并不新鲜。印度一直以来总是让外来者们困惑不解,例如,今天上午的目的地,一个巨大的礼拜场所,它在13 世纪时极其神秘地矗立起来,到17世纪遭废弃,至19 世纪中叶已完全被人遗忘,兀自沉睡在漫漫黄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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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座庞大的建筑现已被抢修并全部打理过了,它矗立在一片不毛之地的中央,离chandrabhaga 海滩不远。这座神庙雄浑大气、威风凛凛、鬼斧神工,它架设在24 个巨大的浮雕车轮之上,依照天国战车的样式而建,这些车轮象征着季节和月份,但却永远驻停在这里。学者们一致认为Konark 神庙的符号象征着人类的存在,赋予其宇宙哲学的意义。

毫无疑问,这个明显的启示(宇宙车轮转上一圈,象征着人的一生)只是朝圣者们被吸引到这个荒僻海滨的一部分原因,他们希望来此分享永恒。

还有另一部分原因。它是依据Odisha 邦传统所建的最新和最辉煌的庙宇,这座太阳神庙的装饰极尽奢华,以雕刻为例,其中一组雕刻纤毫毕现地展现着印度的历史,在世界其他地方很少有雕塑与建筑结合得比这里更好。

就像花花公子大楼雕满限制级浴池春色,怎么可能会像卫斯理公会礼拜日的联谊活动。当我们谈论这样的雕刻艺术时,谁还会去在乎什么简洁、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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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色生香的多情爱侣”,旅游指南上如此千篇一律地描绘着丰满的少妇、眉目传情的登徒子和那伽水神—半人半蛇的生物,他们在神庙墙上繁衍生息。而多情则是他们 的表达方式。Konark 神庙的创造者们几乎把有关情爱的一切都探索殆尽,他们在墙上、柱子上、轮子上和巨型战车的平台上都刻满了让人难忘的浮雕,这些题材不仅有13 世纪的时事—1,400 头大象分布在庙中;外邦使节向庙宇的建设者国王Narasimha 一世进贡,包括一头裹成礼物状的长颈鹿—还有鳞次栉比、千奇百怪、场面宏大的情爱盛会。九点左右,我们来到这里时,神庙的地面已热得像煎饼锅。在离此很远 的停车场泊车后,我们开始和一大群三轮车夫讨价还价,坐他们的车来到大门前。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加上这个步骤(只是糊里糊涂地这么做 了),不过这趟车程很短,花费不到一美元,也算是在终点前增添了一点戏剧性。在大门处下车后,我们就被官方导游团团围住了,然后随便在其中挑选了一个五十 多岁、相貌平平的男人,他长着一双黄眼睛,牙齿被槟榔染得黢黑。除去不太健康的外表,这个“官方” 导游(薄薄的执照牌挂在脖子上,历尽风吹日晒,在太阳下一照,近乎透明)还是挺有魅力的。

也许,这就如公共事业部门所声明的那样:在印度,一定要避开不安全的饮用水、街摊食物,也不要坐摩托车(在印度的高速公路上,即便开悍马也不够安全)。做完这些必要的防范措施后,就可以非常安全地跟着当地向导畅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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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处不在的导游就像灰尘,像蚊子,像烦人的北印度音乐,也是让人咋舌的印度的一部分,他们总是从古老的圆柱后突然滑出来,带给你一项无法抗拒的提议。而且他 们经常使用深夜电视购物节目的伎俩,诱骗你的时候还加上允许你随时退出的声明:如,立即退款、包你满意。先不论这些导游如何舌灿莲花,他们还的确是些会走 路的历史知识宝库。他们甚而启
发了一些企业,将印度历史简化为亲切的旅游小贴士,再翻译成三种主要旅游语言中的一种。(在印度,这三种语言是法 语、意大利语和德语;从前,我为了驱散导游,曾自称从丹麦来—谁说丹麦语?—直到有一次,一个会说多种语言的十岁男孩在加尔各答黑洞洞的大屠杀纪念碑前揭 穿了我。)

我们的导游Sharma 先生很像一只过早修成人形的牧羊犬,他紧贴着我们的脚后跟,把我们围拢在一起,驱赶着四处挪动,好像我们都是《小猪巴比》里面的绵羊。

尽 管太阳神庙非常大,但花上90 分钟也能大致一览无遗:当然,是维基百科版的。真正完整地欣赏这座神庙至少需要五辈子时间,Sharma了解这个事实,所以故意迈着轻快的步子,尽捡些精 炼有趣的故事讲。他给我们看大象雕带、狮子守卫,还有这座神庙把天空杵出的洞,一直讲到19 世纪倒塌为止。他轻轻地提醒我们在盯着雕塑傻看的同时要注意栏杆。他突然非常急迫地大喊:“别动!”

那时我们正肩并肩站在一座浮雕前,画上是位绅士,他勃起的阴茎硕大无比,需用带子吊起来。

“请记住,”Sharma 抬高声音,抑扬顿挫地说,“伟大的Konark 太阳神庙中,有16 种不同的吻!”他说。“有32 种调情!”他补充道。“前后左右共有64 种交欢!”

我们向他保证很高兴能记住这些。然后,我们塞给Sharma 先生500 卢比(约$10),他便立刻混进人群不见了。

离开Konark,我们又开车前往布巴内斯瓦尔(Bhubaneswar)—宁静、独特、郁郁葱葱,也许就是多年来我一直在印度寻找的地方。我长途跋涉来参观这座井然有序的城市—其实就是个曾经做过首都的大村子—或许是因为印度的景点太多了吧。他
们有那么多城堡、宫殿、13 世纪首都废墟、禁湖、喜马拉雅堡垒、殖民时代的避暑别墅、死水塘要先去看,因此Odisha 邦似乎从来都进不了最佳目的地前十位。

以 前在纽约的时候,小说家Gita Mehta 极力鼓动我来这里,她是Odisha 民族英雄、邦首席部长Biju Patnaik 的女儿,也是Naveen Patnaik 的妹妹,后者现在做着与父亲同样的工作。Naveen 曾在世界各地漂泊,后于1997 年回印度,接手了家族事业。

很难说我们所看到的这座城市的改善都应归功于他,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些改善处处体现着某个人审美理念的精华。 布巴内斯瓦尔不是迪斯尼动画中的印度,但也不是通常可见的那一副苦难、肮脏、零碎混乱的局面(想想阿格拉)。早期的神庙和古迹都用围栏隔起,护理得很好, 还环绕着平整的草坪,生长着美人蕉和万寿菊,它们共同组合成维多利亚式的花毯。

Bindusagar 水库(指的是保存印度各条圣河之水的水库)曾破烂不堪的一道道堤坝现已被加固并种植了草药,植物上都打着标签,就像弗吉尼亚州的威廉斯堡。高速公路全部铺设一新,这在印度是难得一见的好事,以前我曾在那里亲眼目睹一辆轿车整个陷进路面的大坑中。

布巴内斯瓦尔的交通警都站在高高的亭子里,身穿制服,佩戴肩章,戴副淡紫色手套。当他们转动手臂,维持交通时,你不由得会以为步入了幽默剧盛行的1980 年代。

需 要声明的是,在布巴内斯瓦尔几乎没什么可干——这里不像德里有豪华餐厅,也不像孟买有LaScarpa 或Le Mill 那样冷冰冰的精品店,甚至连威士忌酒吧都没有。Mehta 建议我去参观动物园,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尽管不太能作为飞行半个地球远道而来的理由,不过这的确是个很酷的野生动物园,驱车在园内参观,里面有 伸着大舌头四处溜达的白老虎。)

然而,如果你和我一样,觉得最高级的享受是置身于自由的环境中;最迷人的风光是那些你永远无法想象的场景;最有趣的设计是10 个世纪以前创作出来的;那么Odisha 邦就是你想要的地方。

另 外,正是在布巴内斯瓦尔,我们很高兴能住进Trident Bhubaneswar 商务酒店,它一定是印度最不为人知的好住处之一。Trident 酒店建于1970 年代,白墙围绕、风格极简、完美无瑕,像是时尚的静修院、昂贵的疗养院,或加州大学校园内复杂的天文馆。

酒店环绕着内部庭院和游泳池,坐落于5.7 公顷用墙围起且修葺精美的花园内部,园区有一片芒果树林、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一座小木屋、一个菜园和几座网球场。

墙 壁和大厅装饰着古代神庙雕塑的精美复制品,酒店理所当然要为商务人士服务,不过他们都很少在此居住超过一晚。轻盈柔美的“飞天神女”在一间漂亮的木板墙酒 吧中吹着笛子。整整一天在尘土飞扬中沿着9 世纪的佛塔攀爬,现在来上一杯冰凉的伏特加酒,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它已成为又一间我深爱的酒吧。

布巴内斯瓦尔的清晨中,我们闲看当地风景,在观景台上凝视Lingaraj 神庙,徘徊在rajarani 神庙大树下享受怡人的凉爽,那里有个清洁队正吊在脚手架下冲刷外墙。下午,我们跳进泳池躲避炎热,然后出发去商业区淘当地织物。

20 年前,Martand Singh 第一次让我认识到Odisha 织物的典雅和细腻,而印度国立艺术文化遗产基金会(Indian National Trust for art and culturalheritage;简称INTach)的某位品味高尚之人则影响了其他队员们,让他们也喜欢上了乡土风味。

Singh(更常用的名字是Mapu)举办过一次拍卖会,他从全印度收集纱丽,在新德里的一家画廊展览,而我则鼓起勇气在所有光彩照人的纱丽中挑了一件看似最朴实无华的。

它是依照名为ikat 的古老套染图案用暗褐色野蚕丝织成的,边缘装饰着叫做Kumbha 的庙宇图案。纱丽僵硬的几何图案在一定程度上被横向编织的羽毛软化了;即便不完全像agnes Martin 的画,但也已经很理想了。

Mapu 说:“这件特别的纱丽,织工得花费大约一个月的时间编织。”我记得,它花了我差不多一百美元。

尽管今天的价格会有一点提高,但该国古老手工纺织技艺仍遭遇着现实危机。自然,当Meher 商场—布巴内斯瓦尔一家由布商chaturbhuj Meher 经营的大商场—的商人端上一大摞美丽的织物供我细细查看时,价格都没有高得离谱。

Fountain 或纽约的Future Perfect,展出我在本地所见之物的话,那必然会在互联网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埃因霍温的天才、罗德岛学院的神童能设计出如此温婉而又典雅、仿佛计算机合成的复杂图案吗?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做这个的也许是一个在穷山恶水处踩着踏板梭织机的文盲织工。一天早晨,我向织工服务中心副主任S.K.Patra 请教本地部落染术,如何从石头里磨出极深的红色。他直截了当地说:“丛林部落是在岩石中发现了这些图案的。

让人悲伤的是,这些传统工艺所需、而政府却指望用来振兴Odisha 未来经济的丰富矿藏,正逐步走向枯竭。这都是老生常谈了。繁荣发展的矿业集团大肆掠夺森林和山丘,一潭死水般的河畔村庄被连根拔起,可从前根本不是这样。

印 度实现经济自由化的几十年来,“改变甚于一切”的观念给布巴内斯瓦尔和其他城市都带来了愚蠢的乐观局面,然而这种观念注定不能持久。目前,这里的经济发展 终于取得了平衡,几乎不见钢筋玻璃的购物商场破坏城市风景,也没有美国奥兰治县那样压抑的立体公路,不再盲目发展,夜晚的天空尚未污染得太厉害,不像印度 其他一些城市,月亮看上去就像40瓦灯泡。

一天晚上我们在Trident 酒店的泳池边用餐,直到愉快地享用完甜点(是芒果慕斯),居然没人发现侍者忘了点蜡烛。不过这并不打紧,天上的繁星非常明亮。

多 少年来,福特基金会和INTach 都努力想得到布巴内斯瓦尔的老城区,该地区以雄伟的Lingaraj 神庙为中心,是历史遗产区,也是个始终未规划好的方案。尽管表面上看缺少政府保护,不过Lingaraj(禁止非印度教徒入内,旁有面向此庙的观景台)、 华丽的rajarani、阴气十足的Mukteswar,以及9 世纪建造的rameshwar Deula(通常叫做Mausi Maa),以及其他一些神庙全都保持着宁静祥和的状态,被有意无意地妥善保存了下来。

一天早晨,我独自外出参观Mausi Maa的池塘( 或水库),在一棵粗大扭曲的参天古树旁停住脚步。它已被改造成神龛,圣牛Nandi 发黑的塑像面朝大树,三朵盛开的莲花巧妙地排列着,弯曲成马鞍形,等待大神湿婆升上鞍桥。

这幅场景颇有时空移位之感,让我以为走进了萨蒂亚吉· 雷的电影,颜色流淌到画面以外,时间近乎停止。

一个留着长辫子的年轻女孩款步来到树下,双手合十,将万寿菊花环套在了牛背上。

和往常一样,一旦闯入别人内心的虔诚,我总会感到对方突如其来的羞怯,然后便匆匆而去。在回酒店的路上,人行道边有个占星术士正在招揽生意,他身穿一件藏红色长袍,急急忙忙地往两棵树中间扎油布招牌。

招牌松松垮垮,很难看清上面的字。所幸我们都停在红灯前,当交通灯转换时,司机松开刹车,我也认出了占星师的
标语。“现在、过去、未来,都已注定。”招牌上写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想加入不同意见。

如果过去、现在和未来都已注定,那为什么还要担心?为什么我们要在短暂的一生中把某个时刻置于此处,为什么关心周围何时会有32 种调情,何时会有64 种交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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