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兰之北，日落之南

第2天

由于驾车在洛杉矶的房屋间穿行和在其他城市逛博物馆和纪念馆没什么区别，所以我决定清晨就开始去峡谷著名的地标看看。开了一小 时左右后，来到了卢考特山大道（Lookout Mountain Avenue），我瞥了眼右侧废弃的宅院，据说胡迪尼就是在那儿被他悲伤欲绝的妻子招魂招回过几次；然后，我驶上山坡，经过曼那间路边旅店的原 址，1916年旅店建成不久，就被默片影星汤姆•米克斯买了下来，到1968年，扎帕又短时期租了一段时间，还是挺值得纪念的。这座超大的木屋客厅有80 英尺长，有一条保龄球道，一座迷人的花园，“就像摇滚厅和酒神乐园”，峡谷编年史家迈克尔•沃克就是这样描述月桂峡谷的：他在《摇滚传奇地带内幕故事》 中，对那段时期作了描述。时移世易，景物依旧，这地方看来应该仍有在照管：从花园看，残骸依稀可辨，让你知道这儿曾有事发生过。

到仙境大道 （Wonderland Avenue）上后，我就开始找8945号，这是栋建于地下的七层楼高的掩体式楼房，1947至1969年，那儿有卢考特摄影棚，这座绝密摄影棚收录了 6500份记载美国政府核武试验项目的纪录片。在看见有人在前门扒拉落叶时，我停下车，问他这座现在属私家宅院的占地10万平方英尺的大宅里现在有什么动 静。“有人住里面，”他回答道。那能否告诉我谁住里面呢？“不行，”他说。“不允许这么做。”那好吧。

往山顶驶去时，景色日渐开阔，可一直 望见洛杉矶拥挤不堪的谷地，天气晴朗时，可眺望到丝带般的大洋盘旋在地平线上方。山顶上难得一见的平展大路阿庇安大道（Appian Way）将我带到了卢考特，然后再从卢考特往回折至仙境大道（这儿都是环道），再从仙境大道至仙境公园（Wonderland Park），我在那儿停下来看了看9038号里建于1958年的Case Study House No.21。这栋房子有玻璃幕墙、柱廊、横梁，煞是漂亮，还有碧波荡漾的泳池，代表了峡谷乌托邦式的现代风格（价格奇高：三年前，Wright拍卖行将这 栋房产卖了320万美元）。

第3天

次日清晨，我又去了穆赫兰道，在这条曲折小路上，北侧可望见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广袤谷地，南 侧可望见隐在暗处的城市。我往西驶往富兰克林峡谷（Franklin Canyon），发现大城市里很难见到如此隐秘的公园：在占地605英亩的牧歌般的国家公园服务区（National Park Service）中心有两座湖，如今成了鸭子、乌龟和牛蛙的家园。我在此停好车，沿着羊肠小径走去，两旁有加州橡树、粘粘的酸浆、罂粟和鼠尾草，逛了好几 个小时，浑然不觉周围的城市景观。

往南驶往比华利山庄（Beverly Hills）后，我驶上了前往弗吉尼亚花园（Virginia Robinson Gardens）的路上，占地6英亩的花园原是J.W.罗宾逊百货帝国子嗣的宅邸，1982年起向公众开放（但须预约）。如果这是一场加州版黄粱一梦，但 待到周围的壮观景色将我惊醒后，我定会努力分辨自己身处何方，最后的答案只能是托斯卡纳。1911年建成的地中海风情的大宅、百花丛开的露台花园、棕榈树 林、汩汩涌动的喷泉、陶土雕像。比华利山庄边缘地带的镀金时代原封未动，被精心照管了起来。

午餐是在Fabrocini吃的可口的烤蓟菜和 比萨，餐馆附近就是比华利峡谷（Beverly Glen Canyon），这儿以前曾是美国土著村（Native American Village）的所在地，后来成为弗朗西斯科•塞普尔韦达（Francisco Sepulveda）的农场的一部分；是啊，曾有狮子游弋的山坡，如今却成了购物中心。用过餐后，我走走停停，看看橱窗：Dickens的皮 鞋，D&G的儿童服装，这两家店好像都在说，快去给女儿买衣服吧，越多越好。

最后一站是圣皮埃尔街（St. Pierre Road）414号，我在门前停好车，透过篱笆往里瞅了瞅空荡荡的泳池和废弃的房子，约翰尼•魏斯穆勒曾用他庞大的财富修建了这栋豪宅。壕沟都比泳池 大，300英尺长蛇形的斑驳灰泥和破碎的瓷砖看上去就像是对功名利禄皆为过眼云烟的绝佳注脚。二流影星和顶级泳池，浓荫蔽日的峡谷中一座倾圮的宅院，一个 司机途经此处，略略发出“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感喟：它就像一首未竟的流行歌曲的主题，像一首神秘峡谷的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