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加州荒漠

吉姆•阿特金森（Jim Atkinson）驾车穿越莫哈韦沙漠（Mojave）和死亡谷（Death Valley）时，见到了废弃的采矿镇、陌生的野花和色彩变幻莫测的峡谷。图/诺厄•韦布（Noah Webb）、编译/张竝

沿 内华达374号公路朝死亡谷国家公园（Death Valley National Park）和西沉的柠檬色落日疾驰而去时，我忽然觉得沙漠的主要魅力在于那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正常的东西能存活下来。就拿公路边的金井户外博物馆 （Goldwell Open Air Museum）为例，它就在内华达比蒂（Beatty）不远处。在这片寥落的私家领地上，不知何故，矗立着六七尊庞大的雕塑，其中有一尊高达24英尺的锈 蚀斑斑的钢质矿工像，他手拿镐头，站在一只企鹅旁。

这是我们夫妇在接下来一周踏上这条沙漠自驾旅途间见到的首个奇怪东西，以后还有很多。环形路途绵延800英里，从维加斯的西北部一直通往死亡谷，然后又通向莫哈韦国家保护区（Mojave National Preserve），再返回维加斯。

进 入死亡谷后，又行驶了4个小时和150英里灰尘蔽日的旅途之后，我们竟然见到一样更令人想不到的活物：红黄相间的鲜活的野花在公路两侧的冬青树和木焦油灌 木丛中簇簇盛开着。能见到这些奇迹般，或者说出乎常情地经过优胜劣汰后幸存下来的植物，真是令人惊喜万分。正如当地有句老话说的，死亡谷并未真正死亡，它 也并非是真正的谷地，所以对任何一个喜欢在公路上跋涉的人而言，这儿乃是必经之路。

我们住进了Furnace Creek Resort，酒店坐落于死亡谷中心的小片绿洲上。酒店生意相当好，想必方圆广大之地都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吧。灰泥楼的屋顶铺着橙砖，最近经过翻新，周围是 葱郁的黑枣和蒲葵园，旁边还有座温泉泳池。虽然它不是Hotel California，但那首歌还是飘进了我的脑海中。

次日清晨往南折向 加州190号公路（想要沿途观赏风景的话，这是条捷径）时，气温已达到20多度，气候极其干燥（早春是最佳造访时节，不仅可以见到野花，而且气温也不错， 夏天温度可达到57℃，冬天又会跌到-9℃），我们参加了有向导带队的“金色峡谷之旅”（Golden Canyon），被40万年前即开始形成的层层叠叠的沉积岩震撼。然后，我们继续往南驶至巴德沃特（Badwater），那儿低于海平面282英尺，是美 国海拔最低的地方，从那儿我们可以清晰地望见公园的最高峰望远峰（Telescope Peak）：高达11049英尺，与周围群山相较，俨若鹤立鸡群。

这 儿没有什么舒缓的地形，据说谷地内尤里卡沙丘（Eureka）乃美国最高，可见气象宏伟、变幻莫测的死亡谷颇具美国气质。让人觉得惊异的是，我们听见的其 他说话声操的都是其他语言。Furnace Creek酒店有个工作人员告诉我，游客中欧洲人占了很大比例。“甚至夏天室外达到52℃的时候，他们也会来，”他说。“他们好像毫不在乎。对他们来说， 这儿就是狂野的西部，而狂野的西部才是美国。”

又行驶了100英里后，我们觉得有些疲倦，于是我们便在死亡谷内许多人所说的“艺术家的画 板”（Artist’s Palette）这个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片自然形成的奇观，而此时阳光也已开始从天空中消退。无论你站在什么地方，这儿许多由粉红色泡泡糖般的花岗岩、 黑绿相间的熔岩、灰白相杂的砂岩构成的凌厉的峭壁确实很像画板，或者说，更像变幻不定的数码化的奥基夫的画作，它会随着太阳或云层的轻微变化而展现灵动的 色彩。

次日清晨，我们离开公园，走190号公路，往北穿越潘纳明群山（Panamint Mountains）中的汤恩隘口（Towne Pass），这是条曲折蜿蜒的弧形路途，经过剃刀般锋利的山峰，通往的地区与沙漠旅行指南中说的截然不同：那是片平坦、炎热、乏味、灰尘蔽日的土地，对我 们而言，那儿就是特罗纳小镇（Trona）。有个住在谷地的当地人曾这样描述过这座荒凉的镇子：“要是你想给讲美国末日之后的电影找个外景地的话，就应该 选这儿，”他这么说并未夸大其词。我发誓，我们经过镇上的高尔夫球场、两座喷烟的工厂和一座破旧的大型加油站时，连一个活物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