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 追随创意的脚步

这是一间艺术殿堂，全芬兰也只有十余位顶级设计师才可有幸把艺术品安放其中，与都市内展览馆的
喧嚣不同，这里的每件艺术品在窗外风景的衬托下，
多了几许灵气与悠然。

木屋后就是拉普兰省最大的湖泊——Inari湖，Pekka在湖边建造了一座锥形的玻璃房子，Judy告诉我今晚有一队日本学生把这里租了下来，边开party边等候极光。不错的想法。

沿着冰冻的湖面向湖心走去，厚厚的雪层早已被先到的客人踏出一条路，四把铁制座椅安置在湖心。我安静地坐了半小时，眼前被一片白色笼罩，心也慢慢沉寂，明明睁着双眼，却好似做了一场漫长的梦，身体也仿佛有了灵性，甚至能感受到脚下细微的流水声，还有鸟儿的鸣叫，我不确定，也许是幻觉但却真实。我想，若是在夏季，众多动物的声响之外，大概我也可聆听到树木小草成长的声音吧。当然，那时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安然坐在湖心了，可以是湖边，也可以在湖心荡一条木舟。

我感受到了设计的伟大之处——让人更贴近自然与生命。



但我心心念念想看的芬兰玻璃屋可不是这个，它位于Saariselka的Kakslauttanen Hotel & Igloo Village（Kakslauttanen Fi，Saariselka；358-1/6667100；kakslauttanen.fi），而其拥有者——圣诞老人的弟弟（村里的人都这么叫他），一位不用装扮就很像圣诞老人的Jussi先生，那些在无数媒体上出现的木屋别墅、玻璃穹顶屋、冰教堂、冰雪屋皆出自他手，却低调至极。我可以说芬兰几乎每个人都是设计师么？不过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关键问题是，这一切的设计都不会显得那么突兀，而是融合其中，与眼前这林海雪国相呼应。不过Jussi还是更喜欢短暂的夏季，纵然他的冰教堂和雪屋到时早已化作雪水，但想到林中的莓子和野花，以及那24小时不间断的白昼，依然兴奋万分。

我在一本叫做《Lapland Inari Saariselka》的杂志的扉页上看到一句话“圣诞老人已经搬到Kakslauttanen了”。文章中说从2009年起，圣诞老人已携妻已经定居在此。这就说明如今圣诞老人距我直线距离也仅几百米。



我已经长大了，不会相信圣诞老人真会乘坐驯鹿在圣诞前夜钻进烟囱为我送来礼物，但我真的乐意去拜访一下这个拉普兰地区唯一的圣诞老人（据说芬兰每个地区都会有圣诞老人）。这座圣诞老人的新家旁还建造了一座气派的庆典大厅，可做大型party或婚庆场所，甚至可邀请他作证婚人或主持人。附近还有驯鹿围栏以及圣诞老人商店和工作室，我还把一张明信片投入圣诞老人邮筒。离此不远的一座石桥，可越过沼泽到达金溪（一条可淘金的溪流），夏季时分，圣诞老人的金精灵（童话里专门淘金的精灵）会带游客去淘金，并用粘纸沾上金砂贴于卡片上作纪念（这个方法我在的Gold Museum（Tankavaarantie 11 C 99695 Tankavaara）见到过，那位叫做Kauko Launuonen的白胡子老爷爷就这样把我好不容易淘出来的几粒金砂沾到一张黑色卡片上，他的脖子上则挂了块自己淘来的巨大的天然金块。）

当然，我也见到了那个总是乐呵呵的圣诞老人，还给了我个热情的贴面礼。同行的队友仿佛瞬间变成了孩子，一个劲儿问很多“幼稚”的问题，直到同行的小熙拿着手机问“你好，圣诞老人，请问您房间内的WI-FI密码是多少？”我敢发誓，这是我听到的最冷的笑话，然后圣诞老人的笑容僵硬了……

木桌上有成堆的来自全世界各地孩子们的来信，他们也会以收到圣诞老人来信而兴奋，眼前这位扮演圣诞老人的男人也许会在人们离去后，冲到浴室拼命洗掉脸上用胶水黏着的胡子，脱掉肥大的红色大衣，然后想着晚饭到底吃什么？但他却为孩子们设计了一个童话的梦境，只有开心和希望。所以，圣诞老人也是一位伟大的设计师，不是吗？

同行的朋友说芬兰处处都有“矫情”的设计元素，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简单有趣的小玩意儿却一点都不突兀。从餐厅喝水的杯子，或摆在桌角的花瓶，都充满着艺术气息，当我对着那只边缘不规则造型的花瓶拼命拍照时，从身边经过的那位蓝眼睛先生提醒我可以去一下赫尔辛基甘蓝叶餐厅Ravintola Savoy（Eteläesplanadi，Helsinki；358-9/61285300；ravintolasavoy.fi），除了它年代久远的历史，更重要的是早在1936年，设计大师AlvarAalto专门为其设计了这款从芬兰星罗棋布的湖泊中获得灵感，打破传统对称玻璃器皿设计标准的花瓶。虽然问世至今已70多年，但它的设计即使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依然显得现代和超前。



一位久居芬兰的朋友曾告诉我，每户芬兰人家都会有这两样象征芬兰民族的东西：桑拿浴和Aalto设计的Savoy花瓶。

我愿意花几天，去寻找Alvar Aalto大师的遗作，实际上，他的作品遍布芬兰各地，无论你身处哪座城市，都会与他的作品不期而遇。仅仅在赫尔辛基，你就能感觉到他的伟大：赫尔辛基音乐厅、芬兰厅、芬兰珊纳特赛罗市政中心、赫尔辛基科技大学、赫尔辛基芬兰地亚会议厅、伊马特拉市教堂、卡雷住宅等皆出自其手。

我还想去膜拜一下另外一个伟大的芬兰品牌Iittala。

当地人常说“先看到Iittala的杯子才喝水”，这种“习惯”也被用在芬兰航空的机舱内，它的Ultima Thule系列从1969年就开始在机舱内使用。不可否认，当漂亮的空乘用Iittala彩色的碗盛上奶油汤，或在它标志性的玻璃杯中倒入法国红酒，感觉便完全不同，我见到隔壁乘客捧着那个像是融冰设计的杯子把玩了一路。

我从赫尔辛基出发，沿欧洲E12高速公路向北驱车一个半小时到达Iittala村，早在1881年，Iittala品牌就诞生这座靠近湖泊的小村中。在村子入口的停车场旁，有一尊高三米、像几层书摞在一起的玻璃塑像，简洁而不失宏伟，仿佛在提醒人们，这里就是进入芬兰玻璃王国的入口。





全村有200人在从事玻璃制造工作，但你要知道，全村的常驻居民也才2000人。走在村中，当年的老厂房仍星星点点地分布在村中，只是屋中的设备已换成现代生产线。但即使在机器化生产时代，大部分Iittala的玻璃制品仍坚持采用传统的人工吹制。据说，想要成为熟练的玻璃吹制工，至少需在学校中学习六年，再在工厂做三年学徒。站在车间顶部的走道上，可清楚看到工匠们的工作场景。他们当中有人有身穿朋克T恤，有人留着光头刺着纹身，在夜晚，没准他们就是哪支世界顶级旋律金属乐队的乐手，但在车间，他们却如虔诚的信徒一般，在各自的岗位上认真扮演着Iittala员工的角色。

众多玻璃制品中，我最喜欢的是设计师OivaToikka的玻璃鸟系列。每一只都是纯手工打造，其制作过程相当复杂，包括调色、吹出形态、修剪鸟嘴、尾羽、雕绘纹理、冷却、磨光等多个步骤，需多位工匠分工协作才能完成。其中，吹制形态是制作过程的重点，只有具十年玻璃吹制经验的工人才能担此重任。而玻璃鸟缤纷绚丽的色彩，不是通过后期着色，而是通过将不同材质的原料，如彩色的石头、金属、贝壳等，于制作过程中和玻璃相互融合而成。为要表现不同鸟类的特色，工匠在制作过程中会运用不同手法和技术来处理，所需的材料也有所差异，使每只玻璃鸟皆有不可替代的收藏价值。





为此，我专门拜访了赫尔辛基市中心林荫大道旁的Iittala旗舰店，不过早已被人满为患的游客占据，最后我还是在机场买了一只蓝孔雀瓷杯。

如果我执着地去寻找芬兰创意元素，恐怕我得更改机票、酒店，甚至我的签证，但关于这场旅行，我已非常满足。对了，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我错过了最伟大设计师的杰作—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