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住进“裸建筑”

北海道旭山动物园

让企鹅飞上天

在陆上显得迟缓笨拙的企鹅，活跃的舞台其实是大海，但在动物园里，为了让人们参观方便，向来是强迫企鹅站在地面上，只有浅浅的水池提供它们泡水、划脚。然而，企鹅怎么不能飞上天？成就这一切的原因，最初来自旭山动物园工作人员的一个梦想：“要让企鹅飞上天！”，因此他们跳出框架思考，导入一个前所未见的视角，以“行动展示”概念重新设计动物园。

企鹅真的飞上天了，透过设计，观众观看视角被移到了企鹅池底下，在长而透明的“海中隧道”里，人们惊喜地看到企鹅挥着短短的翅膀，在众人的头顶灵活穿梭、飞快游动的景象；另一边，在冰天雪地里，一群企鹅在围栏旁探头探脑，几个工作人员正细心检查着它们的状况。室外，几乎全动物园的观光客都沿着大道两旁聚集，只等时间一到，企鹅们就会摇摇晃晃地走出在栅栏，在一片惊叹和快门声中经过游客的身边……这是北海道旭川动物园最有名的活动之一“企鹅散步”。

这间位于极北之地的动物园，揭示了一件事：设计，足以改变人们观看动物的方式；也足以将一间曾濒临破产的地方动物园，变成日本最受欢迎的明星动物园，也证明了设计足以促成“奇迹”。

行动展示：让旭山起死回生

旭山动物园位于北海道中部的都市——旭川，建于1976年。原以地方动物园为目标，创立之初就面临了地点偏远、冬日漫长等地域条件限制，1994年更因为传染病爆发、动物死亡等问题，使得营运状况降至谷底，至1997年，整年的参观人数甚至不到30万人。

然而很幸运地，旭山动物园拥有一群热爱动物并怀抱梦想的工作人员。园长和动物饲养员们一同面对困境，对“什么是理想的动物园？”进行了深入思考和讨论，慢慢发展出以动物行为和与人互动为出发点的“行动展示”概念。

就在动物园参观人数跌到谷底的1997年，从这年开始，园方以“行动展示”的设计原则重新规划和设计的鸟之村、猛兽馆、企鹅馆、北极熊馆等设施，并陆续完工。

接下来，来自日本甚至世界各地的观光客，开始渐渐涌入这家位于北海道的小动物园：2004年夏季，动物园的入园人次首度超过日本最大的东京上野动物园；2006、2007连续两年，全年入园人次突破300万；“行动展示”成为各地动物园争相模仿的目标，日本人也将这个真实发生的动物园故事改拍成电视剧、电影，名称就叫“奇迹动物园”。

来看花豹脚底的肉球

因为考虑动物天性的场馆设计，走进旭山动物园，成为参观者最新奇的动物体验：在猛兽馆，因为黑豹、花豹性喜攀高，园方就设计了立体的不规则笼体，让人们可以从它们脚底下走过，透过铁栏的间隔静静观察这些猛兽脚底的肉球；在海豹馆，360度的透明圆柱水道，让天性好奇的海豹开心穿梭、甚至还有余裕稍作停留打量包围圆柱的观众们——更不用说孩童们看到海豹和自己近在咫尺时，心情有多么兴奋！在北极熊馆，观众透过圆弧形玻璃观察窗，在展场的正中心探头张望，借此模拟北极熊从冰层中探头的视线角度，更能近距离观察北极熊的动态；为猩猩们设计、高达17公尺的空中运动场上，也常能看到猩猩们摆荡穿梭、表演特技的画面。

透过更符合动物原本生活样态的展示设计，旭山动物园的动物们不再是被关在笼子中、无精打采的动物样本，而是活泼而充满生气的真实生命；游逛的人们，也透过巧妙的视点转换，有了亲近动物的机会。

晴天，浣熊从人们头上的专用吊桥轻快跑过，在树丛间睡起午觉、猩猩和人猿们在空中的绳索走道灵活攀爬；冬日，近距离看见老虎在松软的雪地中自在打滚、北海道的狐狸在雪地中换上白毛、企鹅和北极熊在冰雪里显得更加精神抖擞……

看着孩子们兴奋的神情，旭山动物园的“行动展示”实现了当初园长和工作人员们的另一个梦想：让人们重新感受对动物发自内心的喜爱。与动物更近距离的互动、观察和接触，让参观者更深入理解动物天性，也在快乐活泼的动物身上，得到了抚慰的力量。

或许，动物园再怎么也不可能完全复制大自然，但却可以用颠覆性的思考与设计，重燃参观者的兴奋与惊喜，让所有拜访动物园的人们，感受到园方对动物满满的爱。（文／许芳菁 图片提供／旭山动物园 摄影／余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