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光影的记录者

                                                                         （ 郭允）
您父亲的作品集《上海光影》是您帮忙整理的底片，当时是怎样的过程？

那时候我是回上海探亲，一般最多会待上十天左右。我记得是用了三天时间，没日没夜的翻我父亲拍下的一千多张底片。他保存的底片经常是前后不连贯，看得我非常头晕。核对拍摄地名的时候，因为我父亲当时记忆已经非常模糊，而我80年代就已经出国，很多地名都有错误。目前这本出版的摄影集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照片按我现在的能力，无法细致地去考证和整理，我也希望未来能有专业的研究人员来帮忙。

身为日本NHK拍摄的专职摄影师，怎么看父亲拍摄的作品？

我父亲拍照片从没有自命为一个“摄影家”，也没有自命为“艺术家”。他就是很自然地去拍照。说难听点，他的作品缺乏艺术味道，有些作品一看还有点拙劣的感觉。但作品就像他这个人，一点虚假的东西都没有，让人感觉非常真实。所以，他不可能为拍摄照片做一丁点手脚，也就是所谓的摆拍。在照片记录的可信性上，他作品的记录价值无可争议。

您受到父亲拍摄风格的影响吗？

我自己是摄影师金石声的忠实信徒。我去日本之前，金老先生就经常来我父亲家玩，我也经常去他家看他的作品。现在想来，恐怕到现在，我还没有逃脱金石声风格的“紧箍咒”，他的理念紧紧束缚住我。我觉得，金石声当时看我父亲拍摄的作品，估计会感觉他“不可救药”。在今天的中文表达中，充斥大量华丽又没有内容的形容词。这时候回头看我父亲的作品，我觉得他当时拍下来的作品，倒是变得有味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