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学院派和嬉皮士

伦敦市集忙

巴罗市场（Borough Market），若你听说有人喜欢去这里，没有错！他一定是个老饕，甚或是喜欢料理的美食家！

巴罗市场的历史悠久，关键因素就在伦敦桥。直到18世纪，伦敦桥是唯一从伦敦横跨泰晤士河出城的桥梁（伦敦市当时还没有扩展过河），衔接伦敦以及英格兰南部，延伸至欧洲大陆。从欧洲前往伦敦的商人，都会在南华郡（Southwark）的旅馆寻找栖身之所。在市场的早期，所有交易都在桥上进行。大约在1014年，国外来的商人可以在桥上贩卖粮米、鱼、蔬菜和牲畜。直到1276年，伦敦市长制定了一条限制城外商人来此贸易的规定，各方利益冲突下，市场几经波折辗转到圣托马斯医院前，继续存在了数百年。

那时每年九月，这里还会举办露天游乐会。画家贺加斯（William Hogarth）即在他的画作《美好》中详细描绘了当时盛会的情景：飞扬的旗子，靠着绳索跨越街道如同飞行的男子，绘制着底特律城被围困故事的巨大图片，围绕在水边吹小号、风笛和击鼓的人们。

市场于1755年又被关闭。南华郡的居民成功地另起炉灶，筹募了6000英镑，买下一个称为“三角（The Triangle）”的地区，重建市场留存至今。整个市场修建成庄严的水晶屋顶，像个皇宫，有着铁铸的结构、双子拱门与圆顶。



星期六的夏日早晨，在巴罗市场的门口，带着铜锣色彩的阳光首先就把入口的法式面包与甜点摊烘烤得让人意乱神迷。就在甜点摊旁边，是专卖意大利红酒醋与橄榄油的摊位Apulia Blend，一排排琳琅满目的橄榄油都是从意大利进口。还有种类繁多的红酒醋、包装雅致的白酒醋、12年份到25年份的巴萨米克醋（Aceto Balsamico），以及许多有趣的水果口味酒醋糖浆。店家大方排出一整列试吃小碟，吃到一款特殊商品，即是以松露融在醋中制成的调味酱（Truffle Balsamic Glaze），配上店家提供的拖鞋面包块，酸醇中带着甘甜的浓稠口感，散发出菇蕈类分子化在口腔中的微妙。这一摊意大利来的阳光晶华，亮了眼，也满足了味蕾。市场也有许多展售奶酪的摊位，约有15摊来自法国、瑞士、意大利、荷兰、英国泽西岛等地的奶酪，以及特产奶酪，如英国勒德洛（Ludlow）小镇生产的蓝纹奶酪，都可在此一次买齐！



靠近南华郡大教堂的绿色市集（Green Market），则多卖熟食点心，如现做的各式果汁、意大利夹馅三明治等。其中有一摊卖着炙烤奶酪，店主直接将一大块法式奶酪放在铁架上，用火将奶酪表层融化，再用铁片削下融化的部分，覆盖在煮得软嫩的小颗马铃薯与腌渍的酸黄瓜与红葱头上。客人络绎不绝，光是卖相与烧烤后的焦化味就让人觉得非尝一口不可。绿色市集里还有各种美不胜收的烘焙甜点、梨与苹果塔，另有几摊现做中东美食、裹着头巾的中东人，现场炸着鹰嘴豆做的Falafel口袋饼，旁边则是排列整齐的各色中东饺子和炸饼，还有橄榄油与弥漫香料味道的彩色沙拉、黑色与黄色橄榄及大颗腌渍蒜头。

朱比利市集（Jubilee Market）贩卖的物品种类更多，有操着美国口音卖早餐谷片的摊位，卖粉红色海盐与岩盐的小摊，卖苹果酒、英国传统猪肉派、烟熏火腿，甚至还有卖西式熏豆腐干的嬉皮。我在一个意大利人摊子买了一小片奶酪当隔天的早餐。临走前，又回到入口处的面包摊，买了一个无花果与杏桃加上迷迭香的面包，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隔天，在静谧的旅馆清晨中配上旅馆的早餐咖啡，剥开面包吃，里面满满的果干，配上昨天买的奶酪，简单丰富的口感让我想起贺加斯在《美好》里描绘的游乐会盛况，丰富如梦幻般的色彩，此起彼落的热闹声响，这一切就像是巴罗市场在挑动你的视觉与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