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igon西贡新生

现在是周六晚上,西贡的各条大街上挤满了摩托车和汽车,噪声震耳欲聋。NamKyKhoiNghia大街贯穿第3区,是一条宽阔的多车道马路,路边到处可见广告牌。广告牌上画着越南一家人,他们在一栋田园别墅的崭新厨房里喜笑颜开。马路上,不时有剃着刺猬头的青少年开着纤细轮胎、银光闪闪的本田摩托迂回行进,而越野车在人群中艰难地挪动,让人心惊胆颤。今晚,这条大街特别令人生厌。

沿着一条安静的小巷子南行。小巷两旁的商店在兜售印象派艺术作品,有一副作品描绘的是在梦幻般的越南乡村里身着传统袄代的妇女。接着往前走,就会发现上百号人聚集在一栋建筑里,一边墙上喷着一幅彩色涂鸦画。附近,小孩子们站在一个圈子里踢毽子。当地人和外国人一边大口喝着333牌灌装啤酒,一边秀着自己的耳环坠饰、厚边眼镜、卷边短裤和夹克衫袖子。一些人毫无疑问是来赶时髦的,而另一些则是典型的越南人,他们穿着甜美的花形上装和精致的凉鞋。

不论外貌长相,他们都是冲着同一件事情来的。这里即将放映一部名为《走进海洋》的独立电影,制作人是一对年轻的越南双胞胎兄弟LeDucHai和LeNgocThanh。通过几个荧幕同时放映的这部电影探索了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的心路历程,一个在海滩上行走,另一个则在大海上漂流。就像这间名为ZeroStation/Ga0的独立艺术展览馆一样,这部电影的深意让人捉摸不透。然而,这个周六晚上所要传达的信息显而易见:不管是不是因为急于向西方世界靠拢,创新的风潮正在这座城市里蔓延。

越南人口增长迅猛,已突破9000万。官方数据显示,全国近10%的人口居住在西贡。其中,西贡大约有三分之二的人口年龄低于35岁,五分之一的人口年龄在15至24岁之间。毫无疑问,这是一座生机勃勃的城市。这里的商业气息浓厚,生活节奏快,与保守的越南首都河内大相径庭,因而也催生了一大批新兴的艺术馆、咖啡馆、酒吧和精品店。它们探索新的美学理念,展示新生的越南,并在不断变化的潮流中,依然保留着越南的精髓。

开创这种新局面的艺术家们既有土生土长的西贡人,也有追求时尚的海外人士。前者中的大部分是海归,有意改变现状。后者中的大部分是具有越南血统的越侨,比如27岁的法籍越侨LindaMaiPhung。这位年轻有为的时尚设计师在西贡一呆就是4年。

“如今,一切都变得飞快,”在一间袖珍咖啡吧里,她一边呷着一杯红酒,一边对我说。她身着一件造型简约的樱桃红丝绸束带小礼服,这是她自己设计的作品之一。这家酒吧叫做CunHouse,去年开张,店主是一名年轻的越南建筑师。她接着说:“一切似乎都有可能。年轻人出国读书,回国后他们意识到自己得做点什么。这是一种年轻的创新精神。尽管政界的思想依然保守,但大众的思想正越来越开放。每个人都相信自己可以是下一个KarlLagerfeld或ChristianLacroix。”

Phung设计的时尚环保服饰在L’Usine咖啡馆出售。服饰的原料包括可持续生产的丝绸、可回收面料和少数民族刺绣布样。L’Usine精品店是西贡最潮的商店之一,于2年前开张营业,店主是Phung的4位好友。距时髦的DongKhoi大街不远处是一条有拱廊的狭长街道,里面贩卖翻印油画和廉价皮包。沿着拱廊南下,就可发现藏匿其中的L’Usine。充满工业和时尚气息的这家精品店总面积425平米,坐落于一栋1890年代的建筑里。这栋建筑最早是HoteldeSaigon酒店的地盘,之前曾被改建成公寓房,后由合伙人DarrenChew花了7周时间基本恢复了建筑原来的风貌。Chew是澳籍新加坡人,同时还经营DistrictEightDesign设计公司。阳光从巨大的拱形窗户倾泻而入,装饰华丽的铁柱矗立在开阔的地面和5.5米高的天花板之间。老式织布机和缝纫机基座上展示着越南当地设计师们的作品,包括男女流行服饰、手工珠宝和漆器,颜色和款式十分现代,异常抢眼。咖啡馆内狭长的公共餐桌的制作原料是Chew从废品收购站弄来的木头。午餐时分,店里都是些20至35岁年轻的创意人士和企业家,他们大口嚼着沙律和三明治。到了下午晚些时候,学生们就会到这里来喝水果冰沙,品尝手工甜点。

“当这些越南年轻人第一次走进店里的时候,他们都惊呆了。我在他们脸上读到了惊喜,”合伙人兼咖啡馆经理TibHoang说,“我们这里的食物口味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而言都是全新的尝试。不过他们都会很喜欢,排队等着吃上一个松软的红色纸杯蛋糕。”

Chew补充道:“我们只是想通过这栋古老的建筑来做点什么。现在很多东西都在被推倒,我们很高兴能够看到当地的年轻人依然喜欢这里的历史风味。”

类似L’Usine这样的新潮咖啡馆在西贡城内到处涌现,吸引着厌倦了遍布街头的HighlandsCoffee连锁店和寻求新鲜感的年轻人。在PhuNhuan区的UpCafé里,建筑师的设计理念是把店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咖啡馆的大门,都给颠倒过来。桌子、椅子和台灯都被悬挂在天花板上。而另一家Cacophony咖啡馆则是把河内和西贡的街头景色以三维全景画的形式重新在店内展示出来。ThingsCafé咖啡馆隐匿于第1区一栋复式住宅的一间小房子里,店主是越南一名年轻有为的MTV风险投资人。这家咖啡馆虽然有点破旧,但却很别致,装潢采用的是法国殖民地时期的瓷砖、淡黄色的木质百叶窗和混搭的家具。每个周日,创意人士聚集在这间阳光明媚的咖啡馆里下象棋。为了找到这家咖啡馆,最好还是遵照废旧的楼梯井墙上的一系列箭头指示。

在媚俗的展现少女风情的ThePrincessandthePea咖啡馆里,童话是这里的主题。年轻的女人坐在紫色的席地软垫上,簇拥在低矮的桌边。桌子上方是取材自故事书里的绘画。女服务员们光着脚,鞋子放在门口。咖啡馆的背景音乐是TaylorSwift演唱的低沉的歌曲。周末,这家咖啡馆还会邀请当地的越南音乐家举行现场音乐会。楼下有一间小商店,出售从泰国进口的古色古香的衣服,深受客人欢迎。

其他咖啡馆则将艺术作为其核心要素,为西贡的年轻艺术家们提供他们急需的艺术场馆。摄影师NguyenKimHoang在其开创的HimikoVisualSaloon定期举办各种展览和电影展。参展人士包括越南国内外的实验画家、雕塑家、装置艺术家和电影制片人。PandoraStudioCafé位于第1区和第5区的交界处,由3位热衷艺术的好朋友于4月创办,目的是为朋友提供一个聚会、讨论和展示艺术作品的场所。这里,充满创造力的西贡年青人在米浆纸制作的照明树丛里和悬吊在天花板上的老式电灯下啜饮意大利浓咖。楼上还有一间图书馆,到处可见艺术书籍,以及即兴绘画表演所需的素描画纸和铅笔。

由35岁的LinhHongPhan联合创建的Fact&FictionFilms电影制作公司旨在为西贡的新生代艺术家们提供一个集会交流和讲述故事的平台。Phan是加拿大籍越南人,1977年跟随父母离开越南。回国后,她在西贡住了5年。期间,她花费了大量精力观察越南变革的方式和外界对越南的看法。在LaFenêtreSoleil餐厅,她一边享用着餐前小点和葡萄酒,一边说:“我在国外呆腻了,在那里我只能看到战争。”这是一家烛光熠熠的时髦夜总会餐厅,驻扎在一栋殖民地时期的建筑里。内有古董长沙发、枝形吊灯、混搭风格的镜子和鹿角。这家日式风格的餐厅成了休闲舞蹈派对的首选对象,这一切都要归功于3年以来Phan持续打造的名为“每个人都是DJ”的舞会派对。

Phan目前正在拍摄一部展现不同领域的艺术家的纪录片,这些艺术家分别是音乐家、摄影师、舞蹈家和滑板运动员。“现在的越南社会到处可见新老思想的对抗。很多年轻人依然受到传统价值观的影响,延续着老一辈西贡人的作风和家庭模式,回归到亚洲文化所宣扬的理念,”她说,“我有时到街上去吃碗面,服务员是剃着刺猬头、刺着纹身之类的年轻小伙。沉稳又不失当代风格,酒吧内饰包括布置有序的灯饰及安迪·沃霍尔和爱因斯坦等人的海报。每天晚上,这里都会上演一场实况音乐会。此外,Yoko还会举办名为FutureShorts的夜场影展,刚刚崭露头角的越南本土和国际电影制片人将携手为观众奉献10部电影短片。因场馆空间有限,观众们只能站着看电影。

平时,他在家里的餐馆打理生意。但我相信,到了周末,他便会驾驶自己的踏板摩托车一路狂飙,做一些其他越南年轻人目前所着迷的任何事情。”

过去,夜生活的地点通常是俗气的外国酒吧、背包客社团和乏味的俱乐部。现在,类似LaFenêtreSoleil这样的场所带来了与众不同的新鲜感。在第3区,这种为年轻人和喜欢猎奇的大众而打造的娱乐场所共有3家。首先是Acoustic俱乐部,这里的专职乐队的演奏曲目既有按照语音排列的JaySean的“Down”在内的流行歌曲,又有甜美的越南民谣,每个周末都会吸引大批真诚的观众前来合唱。其次要推荐的是YenCafé,这是一家举办现场音乐会的咖啡馆,特色是裸露的砖墙、金黄色木质餐桌和装在回收瓶里的气球。在乡村音乐领域引起轰动的LeCatTrongLy正是从这里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目前,她正在全国巡回演出。最后一家是潮人们最爱的YokoBar。这是一家红白灰相间的酒吧,低调

西贡最新的午夜场所是ChillSkybar休闲酒吧,位于第1区的ABTower大厦第26和27楼,是结交新朋友的好地方。在酒吧里还可以一览壮丽的城市景观。来自DWPThailandofSirocco的建筑师团队为酒吧设计了弧形玻璃墙、皮质休闲长椅、柠檬绿大理石鸡尾酒餐桌,以及粉红色的盆栽兰花和玫瑰。酒吧鸡尾酒单的制作者是为LadyGaga和PDiddy服务的德国调酒师BernardoBernard。总的来看,ChillSkybar酒吧很好地反映了这座城市的执着和远见。

在这里,像NguyenBuiQuocDung这样的西贡年青人可以亲眼见到各类明星。Dung今年23岁,是全城最有名的流行服饰设计师之一DoManhCuong的助理。Cuong是《Elle》越南时装展的宠儿。“你看过《时尚女魔头》这部电影么?”Dung用英语问。尽管他从没出过国门,但他的英语十分标准。“我就像是影片中的主人公Andy。”Cuong今年31岁,她在BenThanh市场附近开了家DMC精品店,出售她设计的休闲时尚和礼服系列的成衣,比如绣着超大口袋的亚麻布裙,搭配闪闪发亮的丝绸内衣的紧身胸衣,以及1970年代的A字型迷你小礼服。

“如今的这座城市活力四射,充满创意。我想抓住这种感觉,”Dung透过四方形的有框眼镜盯着我说,“在我所住的这座城市里,所谓的时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随着一些国际大品牌的入驻,人们对时尚有了新的认识,每天都有对时尚的重新诠释。当地设计师需要紧跟国际潮流,但又必须符合越南人的实际需求。”

在街道的南面,明星和名人在设计天才CongTri经营的Kin商店里齐聚一堂。店里的每一件礼服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这些贴身的服饰采用精美的珠饰、手工刺绣和上等的丝绸锦缎制作而成,令人印象深刻:比如一件镶嵌金黄色亮片的淡黄色圆领小礼服,以及一件专为红地毯准备的香槟色拖地礼服。上流人士自愿放弃LouisVuitton和MarcJacobs的设计,而选择年轻的越南设计师,这一点很好地说明了随着西贡步入世界舞台,人们对越南风格的渴望正与日俱增。

LamBoutique商店给人以一种独特的艺术享受,也许这种感受更加适合西贡的独立酒吧和咖啡馆。这家精品店的主人是自学成才的时尚设计师VoThiLiLam,她留着一头蓬松的不规则齐肩短发,嘴上涂着樱桃红唇膏,这些招牌式装扮令她家喻户晓。像这座城市里大多数的精品店一样,LamBoutique远离都市的喧嚣,位于几节破旧的台阶之上,在周围几家商店的衬托之下,不免有点奇怪。Lam的精品是一批采用棉布和丝绸制作的礼服和上衣。这些衣服古典优雅,宽松轻薄,花饰或是条纹,或是波尔卡圆点,或是碎花图案。这里的衣服既不紧身,也不过分装饰,而是追求朴素的复古风格。借着精品店大获成功的势头,Lam又在聚居众多城市精英的第7区开了第2家更大一点的分店。

“越南妇女总是喜欢穿紧身的衣服,”Lam说。她身着一件自己设计的无袖连衣裙,脚穿一双黑色的轻便舞鞋,那份娴静,那份优雅,使她看上去像是一名模特。她的顾客都是年轻的越南职业人士,他们希望能够摆脱那种洋娃娃式的戴着假睫毛、烫一头直发的装扮。“妇女们都喜欢来我的店里,看我设计的服装。她们的丈夫和朋友也都喜欢。关键是只要她们愿意,她们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穿上我的这些衣服。我为她们的生活创造了穿衣的自由。”✚

西贡指南

城里最酷的地方都隐藏在弄堂里,因此最好带好手机,准备一本本子,带上一张制作精良的地图。 Acoustic6E1NgoThoiNhiem,District3;84-8/3930-2239;acoustic.com.vn.

Cacophany57HTuXuong,District3;84-8/3932-2797.

ChillSkybar76ALeLai,ABTower;84-8/3827-1372;chillsaigon.com;双人餐VND380,000.

CunHouseLounge36ChuManhTrinh,District1;84-9/0803-3982;双人酒水VND160,000.

DMC213LyTuTruong,District1;84-8/3521-0122;dmc-vn.com.

LaFenêtreSoleil44LuTuTruong,District1;84-8/3824-5994;双人葡萄酒VND200,000. HimikoVisualSaloon324bisDienBienPhu,District10;84-9/5888-1908;himikocafe.com;双人酒水VND40,000. KinbyCongTri198LeThanhTonSt.,District1;84-8/3502-3090;kinbycongtri.com. LamBoutique71MacThiBuoi,District1;4MyDuc,NguyenDucCanh,District7;84-9/0671-2309;lam-boutique.com. PandoraStudioCafé2ANguyenVanCu,District1;84-90/848-6046;pandorastudiocafe.com.;双人酒水VND60,000. ThePrincessandthePea63/19Pasteur,District1;84-93/635-3179;双人酒水VND60,000.

ThingsCafé14TonThatDam,District1;84-8/6678-6205;双人酒水VND60,000.

UpCafé269NguyenTrongTuyen,DistrictPhuNhuan;84-8/3845-2155;双人酒水VND60,000.

L’Usine151/1DongKhoi,District1;84-8/6674-3565;lusinespace.com;双人午餐VND300,000.

YenCafé9APha.mĐìnhToái,District3;84-9/0714-0022;双人酒水VND110,00.

YokoBar22ANguyenThiDieu,District3;84-8/3933-0577;双人酒水VND12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