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tarica哥斯达黎加野性的呼唤

今天原本是Randal来当导游带你进雨林的,但是他家的房子被一棵树砸到了,”站在柜台后的女士告诉我。“他没事,”她看出了我的担心,继续说道,“但房子不行了。”接着,我遇到了一个女人,她在大雨里摔了一跤,被冲进排水管道,困在马路下面,然后从另一头被冲出来,毫发无损。后来,一个男人告诉我他在开车过河的时候,吉普车被水冲走漂到海里去了。

我不是要说这些故事多么疯狂——尽管确实如此——其实是他们对亲历这些事情淡定接受的态度让人咋舌。“我最要好的朋友被闪电击中了,”另外一位Tico(哥斯达黎加人如此自称)JuanPinto讲道。“不要担心,他现在没事了。这里,完全是大自然说了算。Osa是一个很野性的地方。”体验此般野性的哥斯达黎加,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小小的哥斯达黎加,位于中美洲的中心,最初在1990年代早期被贴上了生态旅游的标签而为人们所认识,后来成了户外探险家的乐园。自那以后,就有各种哥斯达黎加过度发展的报道。当地有一条老套的旅游线路:徒步Monteverde云林,观赏Arenal火山,最后踏浪Guanacaste沙滩。途中可以体验索道滑行,看到火山岩,还可学习冲浪。这样的假期是很不错,但我要寻找的是多年前那野趣无暇的哥斯达黎加。然后,我听说了Osa。

靠近哥国南边太平洋海岸的Osa半岛依旧是一片原始天堂,茂密的雨林、空旷的沙滩,还有简朴的房屋。GolfoDulce海湾畔的不修边幅的小镇PuertoJiménez,是这个地区的中心。小镇平平无奇,只有几千人口,小狗随处闲逛,绯红色羽毛的金刚鹦鹉站在树上嘎嘎叫,当地人慢慢蹬着脚踏车从连名字都没有的大街上经过。

“这个地方对我太有益了,”来自美国新泽西州CapeMay、浅棕色头发的JohnPodson对我说。“如果你热爱大自然的话......”他张开双臂。“否则,会觉得这里就没有太大意思。”其实并非如此。20世纪中期,Osa掀起过疯狂的淘金热潮。

在镇外数英里的地方有家木头水泥结构的杂货店PulperíaelTucán,我看见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进去,放下了一块出自附近RioTigre河的金块,大约小指指甲盖大小,然后就拎着一只鸡、几个番茄和一些芹菜走了出来。柜台后面,SandraCampos拿出小电子秤秤了一下未经任何加工的金块。“直接付金子,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她说。

我在门外遇到了一个健硕的男人,我只知道他叫Edwin,他答应带我走一小段路去RioTigre河试试我的淘金运。Edwin站在湍急及膝的水里,撬起几块大石,弄出一个小涡流,然后把一个金属水槽放进水里,水会从槽里漏走。天开始下雨,下的很大。Edwin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拿起一个圆形锡锅,开始筛掉大一点的石头。他厚实的大手工作起来倒是灵巧又准确。雨下得突然,也停得突然。终于锅里的沙砾已经非常细了,沉淀下来的东西在打旋。Edwin的手指在盘子里跳舞,突然,仿佛变魔术似的,一粒金子出现在锅底。我的口袋重了一些,该回镇上去了。

“Osa的变化很大。现在人太多了,”MiguelSánchez告诉我。沙滩荒无人迹,一路上2英里也没看见一个人。如果这也算拥挤的话,我倒很想看看以前的Osa。

有人告诉我我要找的人住在机场跑道旁边的墓地附近。我果然在那儿见到了JohnLewis。他不高大,戴着厚厚的眼镜,看上去还是25年前的那个保险律师。1980年代,Lewis和妻子来到这里,希望改变生活。他们买下了PuertoJiménez以南约12英里处的偏僻雨林,面积有几千英亩,然后建了Osa半岛第一批生态别墅之一的LapaRios。“大家建议我们唯独不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Lewis说,“雨林里面尽是美洲虎、蛇和鳄鱼,没有一个人。但我们得知有这么个地方,第一时间就来了。”

LapaRios的16栋小屋盖在山坡高处,俯瞰树林,眺望大海。冲浪爱好者们在太平洋上享受踏浪的快感。别墅小屋非常注重生态环境,打理得很细致——它安静低调地存在在这片原始丛林里。大门外几英尺的地方,我看见一条15英尺长的大蟒蛇盘在无花果树上面。离我房间外的平台不远,有一只长着彩虹巨喙的犀鸟立在树枝上。蜘蛛猴则在我面前的栏杆上蹦来跳去。

LapaRios的山下有个叫做Matapalo的地方,树木茂密。每个星期五晚上,长期生活在当地的外国人都会聚到那儿的露天酒吧BuenaEsperanza,大家都管它叫Martina’s。MartinaHoffmann是个金发女人,身上刺了很多刺青,是个冲浪高手。她18年前从德国杜塞尔多夫来到Osa。“我来这里纯粹是偶然,”她解释说,“后来我觉得这里需要一家酒吧。”一个迪斯科球灯旁挂着颜色鲜艳的中式灯笼。冲浪板和藏式经幡装饰着厨房旁边的区域。“我们欢迎所有人,”Hoffmann说,“小孩、老奶奶、哥斯达黎加人、外国人、游客——虽然游客不多,但是数量在逐渐增加,”Hoffmann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靠过来,使了个眼色。“Osa是有魔法的。”

我经常听到别人表述这种感觉,西雅图人KurtKutay就是其中之一。Kutay经营着WildlandAdventures,从事Osa的旅游服务已有25年。“很少有地方和这里一样,”他说,“我们不必被铁丝网拦着,可以深入雨林中心,我喝的冰啤也很清爽。”Kutay最近在Osa冲冲浪,做一些自我调整。“这地方依旧十分纯朴,就像我们初次见到它的时候一样。”

但或许这一切都将发生改变。从Osa横跨GolfoDulce的一座水利大坝正在顺利建设。这项ElDiquís项目由国家电力事业资助,建成后将给超过100万户家庭供电,并提供几千个岗位的就业机会。可是这也意味着1.75万英亩的土地将被淹没,包括Térraba与ChinaKichá原始保护区。筹划中的还有一个国际机场。“生态系统能承受得了吗?”Osa的长期居民NicholeDuPont在北海岸Drake湾的一家酒吧里问道。她耸了耸肩,自问自答道:“10年后再见分晓吧。”

对保护野生风貌,当地有很强的支持力度。“在Osa没有精致的度假旅游,”MikeBoston说,他从1996年开始就住下了,“要是谁把路给铺平了,晚上就会有人出来把它挖掉。”

至少目前为止,路还是原来的模样,而且离LapaRios远一点的地方,路更加高地不平。几年前,这里周围的一些雨林被砍倒,用于养牛;精瘦的奶牛髋骨突出,慢慢吃着草,或卧在树荫下。路的两旁种着洋槐和棕榈。有段时间没有下雨,RioOro的河水很浅,我开着吉普车也能淌过去。我在没有铺过的路上转了个弯,看到一个光脚的男人骑在马背上迎面而来。他的腰下挂着一把2英尺长的弯刀。我放慢速度停了下来。马也在我旁边立住了,一个蓄着黑色小胡子、一双深色眼睛的男人低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