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哈德逊河

时髦客栈？打钩。四季餐厅？打钩。前卫设计？打钩。作为纽约人长期以来的后花园[引用作家Gary Shteyngart的原话]，哈德逊河流域以其安静祥和的小镇风情已一跃成为旅游度假胜地。编译/汤斌

今 年我最喜欢的那段日子是搭美铁前往纽约州的哈德逊（Hudson）。轰隆响的火车从曼哈顿缓缓出发，一路沿波光粼粼的哈德逊河，穿过美国最著名的郊区，经 过一座座干干净净的站台。沿河向北两个小时车程后，火车停在了历史小城哈德逊，令久居都市的人眼前一亮。这里没有设置站台，我提着行李，跨过一条歇脚凳， 跳上铺着铁轨的沥青砾石，巨大的银色火车在我身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疏松的砾石像是在给我脚底按摩，我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的恩惠，心情很好。附近一座桥上的 路牌上写着“欢迎来到Rip van Winkle的故乡”，我立马想到了华盛顿•欧文睡谷传奇中的主人公。如今，哈德逊河上游流域的娱乐活动（观光、购物，尤其是餐饮）已十分丰富，和纽约的 热闹有得一拼。不过幸好，大城市的一些弊病并未沾染这座小城。

这里的年轻人都是骑车出行。有了这项运动，哪还有时间去玩电子游戏呢。他们会 骑着车大声问候：“最近怎么样？”或“嘿，刚刚修剪的草坪闻起来有西瓜味！”闻起来确实很像西瓜。这里最早的殖民者有荷兰人和德国贵族，现在多的是孟加拉 人。在哈德逊流域的这片土地上，新哈德逊人会怀念几百年前的祖先。“这不是奥匈帝国时代的乡村小路么！”“这不是从苏格兰阿伯丁飘来的云彩么！”确实，在 我看来，瑞典女房东租给我的小木屋里宽大的桦木地板，加上刺眼的阳光和四处觅食的蚊子，让我回忆起了童年在俄罗斯圣彼得堡老家渡过的温暖夏天。无论你来自 何方，都会带来你自己的乡愁。

下火车后，我首先就想去河边看看。离市中心不远，德国区的Cheviot Landing小镇沿河而建。这里的风景干净而梦幻。厚厚的云彩延绵一片，跌入卡茨基尔山的峰峦之间，又沿着山脚蜿蜒直下，气势宏大一如美洲新大陆予人的 无限期望。哈德逊河是一条川流不息、巧夺天工的河流。但西岸边的一排排水泥厂却大煞风景。不过，当看到一艘红色的大游艇轻盈地在河中央驶过的时候，对工业 文明的不满也就抛之脑后了。这里是闭目养神的好地方。游艇发出振奋人心的汽笛声，以美铁的速度如子弹般穿过岸边蔓延丛生的水草。随着湖面平静下来，野云雀 又唱起了歌。

我的哈德逊流域之行贯穿北部的Red Hook村和Tivoli村及其新建的Bard学院，一直到哈德逊的古玩中心，接着穿过河流抵达对岸静谧的Athens村，并折返向东到达 Philmont村和Hillsdale村，距Berkshires社区看似很近，其实很远。时值夏天，Tanglewood音乐会不容错过。当然，西部 马萨诸塞州居民的其他娱乐活动也不能错过。进入纽约州边境时，一幅杂乱无章的场景展现在我眼前。这边是仅周一营业五个小时的美发沙龙，那边是一幢破旧不堪 的教堂，上面写着“撒旦想让你们相信耶稣只是所有选择中的一种”。白杨树和垂柳在路边摇曳，路两旁是各种名号响亮的商铺，如Mrs. Sew ’N’ Sew Repairs & Minor Alterations。这些乡镇的商业也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费茨杰拉德的名言“美国人的生活没有第二种方式”在这里显然行不通。这里的每一家新餐厅或 商店都由曾居住在纽约或波士顿的商人经营。

Max Dannis曾是管理咨询师，他和建筑师妻子Linda Gatter于2006年在Philmont开了家Local 111餐厅。Philmont小镇刚刚兴起时，Max对它的第一印象是“贫民窟一个”。渐渐地，他开始转变观点：“多么美丽的乡村”。小镇处于过渡转型 期，犯罪报导备受关注。但在哥伦比亚县其它地方，你还能找到售价35万美元的3600平方英尺维多利亚式庄园么？Linda和Max都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研 究生，对细节十分讲究。他们希望餐厅平民化但又不失精致，像当地的志愿消防员也能够吃得开心。夫妇俩将之前镇中心两家小加油站改建为极具魅力的当代餐厅。 他们更新了水泥地板、隔间大门和金属建材，并将其打造成奇异的居家风格，并引入了一系列看似细小的元素：一面墙上画着动感十足的彩色风景画；布置了一台别 致的风扇；挂着一幅1940年代的可口可乐广告。我已有四年没见过消防员了，希望能在这里吃饭的时候看到。的确，有几个晚上，这里就像是当地民主人士俱乐 部的另一处根据地。那些饱受困扰的二套房业主们在此摆开架势抨击当地共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