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东区崛起

伦敦东区（East End）破旧的历史文化景观走廊如今焕发青春，追赶潮流的艺术家、设计师、厨师和酒店老板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Maria Shollenbarger徜徉此处街头。图/Christian Kerber、编译/Christie

伦 敦艺术圈里流传着一个1990年代中期Hoxton/Shoreditch地区的故事。说那会英国年轻艺术家刚刚开始频繁造访这个鄙俗的城区，在2000 年开风气之先的White Cube画廊于此开业、整个形势开始转机之前，Hoxton广场上赫然有堵砖墙——无论是从字面上还是从引申意义上来说，是为了将西部（当时那儿是高端艺 术中心、屈指可数的几间展厅和酒吧的所在地）和粗俗的东部隔离开来。在春暖花开的时节，树篱长势茂盛，很容易就把Hoxton不怎么漂亮的街景阻挡在那些 四处溜达、企图在公认的伦敦文明圈边缘有所发现的文艺、时尚推手和策划人的视野之外。“可到了秋天，当灌木丛树叶凋零，各种品牌包都会从树枝间显现出 来，” 距广场两英里远的Whitechapel画廊时尚而睿智的总监Iwona Blazwick说，“当地孩子都会从‘右’边的人那儿拿到包，从里面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再把它们倒空。那道灌木丛破破烂烂，很搞笑，堪称当时东区的隐 喻。”

当然，那时正在发生的是中产阶级化。过去十年，东区的发展势头不可阻挡，有大量金钱流入这座世界金融之都，先是进入Spitalfields，然后 进入Hackney区的Hoxton、Shoreditch和Bethnal Green，最后来到Tower Hamlets的Whitechapel和Mile End。2012年，奥运会在Stratford举办之时，热钱还会流入更东部的地方。正是这些地区才造就了伦敦东区，它们不登大雅之堂的历史为其当前定 位涂上了难以抹去的色彩。Cockney（可看作东区人的标志）这个词据说始于14世纪，那时用来指住在距Hoxton广场数英里远的St. Mary-le-Bow教堂东边的居民。在伦敦人的心目中，该地区就是指工人阶级的聚居地，不管他们是英国人，还是几个世纪以来源源不断的移民（法国胡格 诺教徒、爱尔兰人、东欧人和俄罗斯人，后来还有南亚人）。他们来来去去，形成了一种极富活力的氛围，在贫穷和希望、保护还是废弃伦敦东区直至今日仍持续着 的传统之间形成了一股张力。

过去十年发生变化的是，昔日成问题的移民已很有可能换成了TriBeCa、West Hollywood，或Kensington和Chelsea皇家行政区（地图上虽只有七英里多，但从社会学上看，这距离好比光年）的人，他们也像孟加拉 人或白俄罗斯人一样蜂拥而来。而且，这股张力也已获得了新的维度，因为先来者以及接踵而来的有钱人都在此开了店，带来了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既有昂贵的手 工艺家饰，也有优质农产品。

尽管Hoxton以西的Clerkenwell在20年前就已开始这个过程，但东区的中产阶级化与其他地方相比 仍处于萌芽阶段。比如，在环绕Whitechapel画廊的周边街道上，除了孟加拉语之外，只能偶尔听到一点英语，小巷子两侧都是难看的廉租房和破旧的仓 库。如果你想深夜过来看看，那就只能说：这个主意不咋的。但Blazwick也提到了伦敦文化界的一些名人，如英国遗产协会和皇家学院的头脑们就避开了 Marylebone和Chelsea，搬到了她画廊后面淳朴的乔治风格小房子里，还有Wimbledon那些资产阶级为了在Whitechapel Gallery Dining Room看看世界级的展览，享用一顿午餐，也会冒险过来，而这家精致的木壁小餐厅自去年冬天开业起，就已成为城里的热门场所。

伦敦东区的其 他地方也拥有这样的活力，因为那些创意界和文化界的人才（酒店老板和厨师、艺术品经销商和设计师）都已踏踏实实地进入了这儿的日常生活之中。在某些情况 下，后资产阶级化也带来了一些副作用：Hoxton广场和Shoreditch部分地区如今每逢周五都会看见许多郊区来的年轻人，他们和任何地方的年轻人 没什么两样：要么喝得酩酊大醉，要么打架。但东区大部分地方商业氛围和社区氛围都很有活力，显得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