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荒野迷踪

近艾略特湾（Elliots Bay）的地方，一道彩虹自海上现出，于是我们再次停下来匆匆看了看。山坡一片浅绿色，犹如天鹅绒般柔软。冲浪者都在海中。皮皮和图阿图阿都在那儿等人去 挖。我们身后稍稍往上的山坡公路上，一头奶牛正啃着青草，望着同样的景色，像是和我们一样沉醉其中。万物美丽得有些不可思议，以致我们都只能在微风中轻摇 着头，吹着口哨，庆幸自己终于能来到这儿，而不管它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们觉得自己在新西兰有些与世隔绝，”西蒙•沃利说。

西蒙留着平头，头发灰白，现年53岁，穿着T恤，花哨的眼镜后面眼神颇为温柔，他是新娘的老朋友、该国最大的矿泉水品牌Antipodes的合伙人。我们返回奥克兰参加完婚礼后，又接到了出发的命令。

西蒙在Antipodes矿泉水公司的合作者是他的老朋友金•索普，他在霍克湾（Hawke’s Bay）的黑仓葡萄酒区（Black Barn Vineyards）经营酒庄和别墅租赁业务。

西蒙打电话给金，介绍了一下。幸运的是，还有一栋别墅空着。

“灯芯草屋，是我的最爱，”西蒙说。“你会喜欢的。”

确 实如此。我们不可救药地立马爱上了这栋英国风味颇浓的两居室牧羊屋，边上是棵高耸入云的棕榈树。我们还爱上了金和他妻子布朗温，我们来到他摆满了当代艺术 品和雕塑的别墅时，她正在照着烹饪书做一罐香喷喷的无花果酱。如此迷恋，使我们不得不纠缠于不停行走这个问题，不愿离开的欲望是如此执着。

黑 仓葡萄酒区应有尽有：酒庄、夏季音乐会、现代新西兰美术馆、餐厅、当地农产品集市和酒店。它之所以经营得这么好，是因为那儿是私人规划的性质，其精心照料 的生活方式被金、布朗温和他们的合作者以颇有品味和时尚的方式设想和执行着。“老实说，我们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金说。人就是品牌——不用过多引申，就 能把这句口号应用到新西兰身上。

离开霍克湾，往南穿越北岛去往惠灵顿的途中，我们在海岸边的象山酒庄（Elephant Hill Estate & Winery）停下来用了顿午餐。“它是新开的，”金告诉我们。“那排像鞋盒般的淡青绿色房子，竟然是由从来没酿过酒的德国夫妇经营，真令人不可思议。” 单只景色就值得绕过来欣赏一番：露天餐桌面对波平如镜的水池，往下经过成排的葡萄藤后，就能望见丝带般湛蓝的大海。这儿就像泰国和普罗旺斯的混合体，绚烂 多姿。由于担心离开后没人推荐住的地方，我们就准备在入夜前赶到惠灵顿，临行前，我们听取了金的建议，在线预订了Ohtel酒店，这家设计风格张扬的酒店 就开在Martin Bosley’s Restaurant边上。“去见马丁，”金提醒我们。“他做的菜那才叫好吃。别忘了说你们是素食者，不吃鱼。”

“是金让你那样说的？”我们把自己挑剔的口味告诉马丁时，他问。“那好，你下一个问题是‘你会怎样对待我们？’我的回答是‘替你们排忧解难’。”

马丁留着山羊胡，喜欢眨巴眼睛，态度和蔼却又有点冷淡。他的玻璃餐厅设在有126年历史的游艇俱乐部内。餐厅很干净，毫不张扬，窗外可望见扬帆的帆船和美国海军以前用的旧窝棚。不过，我们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菜上，海鲜差不多都是从新西兰周边的海里捞上来的。

“这都是我的口味，希望不会觉得难吃，”马丁解释。

把做决定的责任推给其他人确实能减轻压力。我放下Antipodes矿泉水，改喝莫尔伯勒（Marlborough）的Seresin Sauvignon白葡萄酒，然后望着窗外澄澈的蓝天。

“好吧，我去打几个电话，看能不能搞定。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只管吃牡蛎就行。”

悬 崖牡蛎同其他牡蛎不同。上市季节很短，而且只有在南岛南端悬崖四周风浪大的地方才找得到，它们肉净无沙，口味纯正，比较咸。牡蛎壳有点像破烂的化石，上面 有橘色、粉色和灰色的沉淀。我吃的一只牡蛎好像还活着。我用手指剥开壳。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下。“嗨，你的牡蛎里住了蛤蜊！”马丁过来看了看说。

在 阳光明媚的葡萄酒区很少会感到有压力，不过在莫尔伯勒我并未只顾享受。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后来又好了。马丁的一些建议没派什么用场，住的地方都要到 前预订，他打的电话也石沉大海。我们四处漂泊的一个原因是为了享受途中人为的起起落落。就像芬兰人从冰冷的水池跳入蒸腾的桑拿一样，我们直冲冲地跳进了旅 途中有好有坏、有闷有乐的情境中，让我们的心狂跳不止。

从惠灵顿出发，我们搭乘渡轮穿过南岛北端的皮克顿（Picton）。马丁领我们去了 膳宿旅馆，旅馆老板是对和蔼的夫妻，我们一到，他们就给我们上了葡萄酒，早上还有好吃的早餐。这地方是不错，但我们沮丧是因为觉得自己住的地方啥都不靠， 只不过是漂亮酒庄附近干净的郊区而已。

还有个教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乱打了几通电话，抓耳挠腮地想了一番后，这对可爱的 夫妻想起他们同布莱尼姆（Blenheim）的Herzog Estate的特蕾莎•赫尔佐克关系不错，那地方不远。驾车穿过阳光明媚的莫尔伯勒葡萄酒区后，我们对特蕾莎的感觉都很好，她甚至不知道我们已经去找她 了，我们只希望她能让我们的旅程起死回生。她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