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制造

在House of Bruar的针织衫展厅里，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时尚羊毛制品。它的色彩比经典式样更轻柔、更明亮，款式更长、更瘦，我发现这儿的开士米羊毛衫至少 能穿上几十年。埃尔金镇（Elgin）上的Johnstons作坊内差不多每件衣服都吸引着我。这是个展示希望的标志；Johnstons工厂和埃尔金镇 距泄入北海的马里湾（Moray Firth）咫尺之遥，而马里湾就是我最后的目的地。

13世纪建成的埃尔金大教堂（Elgin Cathedral）如今已是一堆宏伟的废墟，同邻居相比， Johnstons（约1797年建成）只能算是个毛头小子，尽管那儿有苏格兰最老的作坊。当然，尝试做生意是最近才有的事。当地有家公司发现，游客来埃 尔金的路上得花好几个小时，所以他们肯定会放弃作坊之旅，这样才有时间去遗产中心（Heritage Centre）看看，看完就可以直奔主题：购物。老实说，一年前由罗思赛公爵和公爵夫人殿下（也就是查尔斯和卡米拉）开张的遗产中心确实涵盖了工艺流程的 所有步骤，呈现的方式也很简洁、漂亮。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蒙古山羊标本（唉，好可爱的山羊啊）和让你触摸感受的天然纤维：开士米羊驼毛、羊驼呢、美利奴羊 毛、羔羊毛、安哥拉山羊毛和骆驼毛。

我曾专程探访过格子花呢。此刻，旅程即将结束，我在Johnstons作坊的遗产中心发现了叫做农场粗 花呢的格子花呢变种产品。与专业人士喜欢东添西补的做法迥然不同，农场粗花呢本质上就是色调细腻、图案受专利保护的方格呢，可以充当猎人昂贵的伪装装备， 对那些从小没在格子呢襁褓里待过的人而言，也算是有档次的毛料织物。农场粗花呢凸显出的是地方风味，而非宗族感。Johnstons作坊储有30种农场粗 花呢图案，可用来制作衣服，也能做家具布套，更可以为客户量身订制特别的面料。

Johnstons作坊坐落在洛西河（Lossie River）拐弯处，其生产几乎覆盖所有的基础工艺。我就是在这里遇见起绒呢料的。我以前总是琢磨，究竟是什么使精致的开士米有种起皱的感觉，犹如丝般平 滑卷曲的枫木纹。结果发现它们都是大自然的天赐，恰是起绒植物蓟草般的草冠使劳斯莱斯车内的座套显得松软舒适。受潮后，尖尖的草冠就会“探出来”，将开士 米的纤维梳理得柔顺妥帖。开士米围巾或羊毛衫如果起球的话，就说明里面没用起绒草。

装有金属把手的旋转式鼓状桶内放了很多起绒草，另有十几 台机器轻声哼唱着，18世纪末建成的Johnstons作坊的场院响彻着咔嗒声。但只有熟练工才会知道何时该添起绒草，就像只有老手才会感觉出羊毛在染料 桶里要浸多长时间才会具有特别的色彩一样。这次去参观纺织厂，使我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反应：我对Marys、Margerets、Graces、 Brians、Arthurs和Georges的喜欢甚于对19和20世纪的自动化技术，尽管使苏格兰在国际羊毛界占有一席之地的恰是后者。眼疾手快的手 工活在反复实践之下变成了一种直觉，此为荣耀之事，这也让我理解了苏格兰制造虽然价高，但值得购买的个中原因。

希瑟•史密斯•麦克伊萨克，曾为《T+L》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