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快步前进

前卫的艺术博物馆与画廊、高科技商品、传统桑拿、夜总会，最重要的是，一些亚洲最美味的食物：加里•施特恩加特（Gary Shteyngart）探索新首尔，发现它生机蓬勃、全力以赴追求繁荣的一面。图/安德斯•欧弗嘉（Anders Overgaard）、编译/汤莹莹

假 设这是一个和煦的周日下午，紧紧笼罩大都市首尔的污浊空气已经散去，即将来临的春天向我们发出了刺激生长的信号，我呢，是一个16岁的韩国少年。这时我会 做什么呢？一是在7-Eleven外面大声说笑；二是与女友在某个青翠的山顶约会；三是穿校服挂领带，眯着熊猫眼埋头苦学。

光化门 （Gwanghwamun）地处首尔两大著名王宫之间，街边的树木枝繁叶茂，我在几条熙熙攘攘的小巷中闲逛了一下，发现第三种答案是最有可能的。如果要我 用四个词来总结周日午后散步时的所见所闻，那就是“教堂”、“学习”、“学习”、“教堂”。这里有好多刚从当地高中课外补习班下课的孩子——女生的头发一 律打薄、有刘海，男生的就是打薄。生活把他们弄得有些疲惫，但是年轻人的责任依然驱使着这群晕头转向的公牛勇往直前。他们头顶上是雷电华（RKO Radio）风格的铁塔，纵横交错的结构直入云端。在某个教堂门前，我找到一家教科书店，他们卖的《MegaStudy8000》成就了一代人的托福梦 想，同时也成了他们的梦魇。以下是那些听天由命的少年应该记住的几个有用的英文短语：

“我想要个加湿器。”

“他们检查了汽化器气温，但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

“那他们搞定了吗？”

管 他搞没搞定呢。韩国这个国家有着一段为众所周知的不愉快的过去，有如狂按快进键的现在，还有或许已经出现的未来。他们经历过日本人60年的残暴殖民统治， 然后是共产主义的北朝鲜与美国扶持的南朝鲜之间的自相残杀，留下一片战乱后的废墟。如今朝鲜仍然被一分为二。在北朝鲜，金正日的个人崇拜主义的独裁在一波 三折中延续。在南部的韩国，由于不断加以改革创新，人们创造出了世界最发达的经济体之一，不过他们的工作量叫人难以置信（“我的兴趣是睡觉，”一位年轻的 工程师告诉我）。韩国战争纪念馆（War Memorial of Korea）里，一些颇有特色的立体布景展现了战争时期的生活，虽然展品的纸板本质让它们显得有点假，却展示出一段几乎被扼杀掉的文明。尽管德国和日本也 从各自的战争损失中重新站起来，创造了经济奇迹，但是他们的农民决不会在1960年代还饿得啃杂草树皮。

我是和女友一起来到首尔的，她是韩 裔美国人。我刚见到她母亲，她住在旧金山，已经好多年未曾回过故土。“那么多大楼，那么大楼啊，”女友的母亲连连惊呼，这时我们的出租车正一路按着喇叭嚣 张地前行，途经鳞次栉比的新建的住宅大厦，看到其中有些名字是Richenisia、Noblese、Daewoo Trump World III、Characterville、Instopia（会是“Instant Utopia”的缩写吗）。“这里从前不是这样的，”她感叹道。

韩 国旅游局的新口号“韩国，炫动之旅”有些奇怪，可能用于形容偏远内陆地区那与幽静佛寺为伴的山间小溪还差不多，但是遭受严重污染的首尔汉江（韩国的经济发 展被称作“汉江奇迹”，大首尔地区占有全国一半的人口）不怎么“炫”。没有什么能让你惊叹得目瞪口呆的风景，看到的全是钢筋水泥——横的、竖的、斜的，上 天、入地、下海——大多公共建筑表面浮躁闪烁的霓虹灯牌在反复提醒你现代化生活的艰难。

设法让自己融入周遭信息化的快节奏生活正是关键之所在。在明洞地区找到那家据说是全球最赚钱的星巴克喝咖啡。第二杯过后，确保你带了足够的名片，再想想自己可以拿来当话题的SAT分数，然后就开始忙碌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