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巴斯克天堂海滩

圣塞巴斯蒂安确实堪称这样一种城市，似乎建城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要使人们舒适地在户外散步，既方便去海滩，也方便去用午餐，反正到哪儿都很方便。城市 很小，只有20万人口，但颇有大都市的风范，它精致却不张扬，这样一来，城市的规模倒显得无所谓了。城市虽小，但颇适合步行，它就建于乌鲁美亚河（Río Urumea）河口，河面上铺陈开一列漂亮的小桥，不过整座城市都是围绕贝壳湾（Bahía de la Concha）而建，海湾四周环绕着宽阔的沙滩。1888年，阿尔方索十二世在此建了米拉马尔宫（Palacio de Miramar），好几年来这儿都是王室的夏宫。

我们租了一间小公寓房，这儿以前是法国的领馆，19世纪像这样建于河滨的住宅有许多。苏黎 世来的朋友曾来此地拜访过，我们在中心区（Centro）沿着树木成荫的街道上散步，这个地区令人想起了豪斯曼设计的巴黎，有许多“美好时代”时期的建 筑、咖啡馆和新哥特式风格的宏伟教堂。而中世纪时期风格的老城区则与之形成了鲜明对照，老城区距我们下榻的地方也就10分钟步行路程，街巷错综形如迷宫， 墙壁厚实的楼房与处处可见的罗马时期风格严谨的教堂、小酒吧和小吃馆互相挤在一起。

全年最令人心仪的时候就是夏日清晨，我们就在这样一个日 子里循路去了海滩，此时的空气新鲜宜人，光线闪烁不定，看来今天会很热，但不会太潮湿。我们走了一会儿才来到那儿，我们在路上买了海滩浴巾，细细欣赏着许 多商店橱窗，发现女鞋的款式竟然有这么多，当然这样说算不上是在抱怨。鞋店和服装店都很大，很现代（绝大多数都是西班牙和意大利品牌），而且都设在宏伟的 老楼内，不过我们也经常看见那些毫无现代气息的商店，比如像那家名叫Almacenes Arenzana的店铺就是这样，我们在那儿买了几把漂亮的淡色木勺和锅铲。该店天花板很高，洋溢着旧世界的风情，主营家用器皿和绳索。店铺只有一间屋 子，到处都放着各种尺寸的线团，散发出淡淡的、好闻的气味。似乎一个世纪以来它一直如此，未做丝毫改变，彰显出无穷的魅力，但毫不怪异。

街 道转角处的商家叫圣马丁市场（Mercado de San Martín），我妻子说它已经变了，原本的许多特点已不见踪影。原来这儿有一座美食巴扎，占地很广，有好几十家摊点，2005年大楼改建后，成了一座外 带商场的超市，还有几家食品专营店，里面的橱窗柜台很漂亮。我们准备回来后在这儿买点吃的。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贝壳海滩（Playa de la Concha）。人很多，圣塞巴斯蒂安的海滩与城市已完全融为一体，各色人等都在这儿，他们年龄各异，既有当地人，也有度假者，光着身子的中年男子一边散 步一边读报，全然不顾尖叫的孩子和四周滚来滚去的沙滩球。海水很温暖，此时游泳再好不过，很多人将蹒跚学步的孩子抱起来转，然后再把他们扎进海浪中，玩得 好不畅快。一点左右，海滩开始空落了，人们有的回家，有的跑去木板道上的餐厅，享用他们漫长的午餐。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去的：在质量不太 好的煤气灶上用咖啡壶煮出热气氤氲、口感丰富的咖啡，再配以水果、面包、火腿和奶酪当早餐。读完报纸，就可套上凉鞋，准备出发去海滩。有天晚上我们在老城 区逛，不时在A Fuego Negro和La Cepa这样的小吃摊前停下来，尽情吃着鲜虾片、酱汁凤尾鱼片和脆硬的腌炸鳕鱼干，我们酒兴正酣的时候，精疲力竭的孩子们却只能靠在我们身边休息。

我 们在Arzak餐厅享用完那顿美味之后，埃莱娜•阿尔扎克（Elena Arzak）答应带我们去看看那些巧夺天工的大餐是如何在餐厅的厨房里烹饪出来的，她父亲也是厨师，曾在法国跟随保罗•博屈兹（Paul Bocuse）学艺。她领我跨上狭窄的楼梯来到楼房后侧的一栋公寓房里。房间很幽静，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直射而入。厨房犹如化学实验室，各种设备都能在这 儿找到：冷冻柜、sous-vide烹饪法中控制温度的热泵、食品脱水器、大功率蒸锅、芳香剂、精密切割器，还有其他令人耳目一新的设备。厨房里只有一个 穿着随便的厨师，他正在搅拌橙色的沙司，准备做出新式生蚝调味汁。他沮丧地摇摇头，看来还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