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最后的秘密：魔力黑山

稍等片刻，一位副官把我们带进一间高贵豪华的接待室。50出头的总统高大英俊，透露出些许肯尼迪的锐气。他和我们握了握手，开始热情洋溢地谈论起国家的未来。 虽然总统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行政首府波德戈里察（Podgorica），但是他对采蒂涅充满深情，希望恢复它从前的光辉。他侃侃而谈如何吸引外商投资将采蒂涅打造成世界旅游中心，用缆车把游客从科托尔带上来，奥地利人似乎正在对该项目的可行性进行研究。我不禁想到邋里邋遢的市郊地区，不过还没等我询问改善基础设施的相关计划，总统就突然起身建议边用午餐边聊。 采蒂涅一英里半以外有家Belveder餐厅，从餐厅的露台可以完美地欣赏山区美景，因此从前这里是尼古拉斯国王钟爱的野餐地点。尽管最好的餐桌已经预留给总统一行（后来还让我的妻女一起参加，于是我还和普勒把家人从酒店接了过来），常客们仍然在露台上用餐，而且都显得很高兴能与他们的总统分享这个地方，而且他们也没感到什么惊讶。 六道菜肴在餐桌上一字摆开，最大的特色是一道传统美食：将羊肉装进罐子埋在热碳下面烘烤，使得肉质鲜嫩多汁。有时谈话显得有点拘谨，我14岁的女儿夏洛特突然向武亚诺维奇总统说，不管她怎么喝，杯子总是满的（侍者的周到体贴一点也不张扬）。她又想到《哈里·波特》里的魔力高脚杯，于是，僵局就这样打破了。这个下午成了一场愉快的巴尔干式派对，最后由于有工作任务，副官才催总统离开。 “我在天堂，还是在月宫？”一个世纪前，萧伯纳站在洛夫森（Lovcen）顶峰感叹道。洛夫森山高高地俯瞰采蒂涅，所有的黑山人都视之为庄严神圣的象征。我们驾车沿着曲折的道路穿过洛夫森国家公园（Lovcen National Park），然后爬了461级台阶到耶泽尔斯基山（Jezerski）的最高点，把午饭消化得一干二净。耶泽尔斯基是洛夫森山的双峰之一，涅戈什的陵墓泰然地躺在它的山脊上，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石鹰。就算是单单冲着欣赏艺术而来也是值得的。一对14英尺高的花岗岩女像驻守卫着英雄陵墓的入口，门口又赫然屹立着一尊由克罗地亚雕塑大师伊凡·梅斯特罗维奇（Ivan Mestrovic）创作的巨大的涅戈什雕像。 一条崎岖的小道通到一座了望台，迎风站在了望台上，可以望见黑山的全貌。很多人都说，如果你把视线渐渐从波光粼粼的亚得里亚海转向参差不齐的山峰，会发现一切都是有灵性的。试试趁雷暴雨（夏天里很常见）的时候冒险爬上山来，回廊式的地形意味着霹雳的雷声会紧随闪电而来，就像普勒说的，洛夫森真的令人叹为观止。 黑山人天生充满慈爱。在波德戈里察，我向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问去商店的路，令我震惊的是，她拉起我的手亲自把我带到目的地，这一单纯坦率的小动作让人欣喜难忘。同样令我开心的是，两个孩子闹别扭的时候，普勒会陪她们散步、聊天，直到她们的情绪平和下来。还有一次，一位男士注意到我在找地方停车，于是特意穿过马路来帮我找了个停车位，他完全是出自主动，也没有想过要任何回报。正是如此这般的小插曲让你渐渐被一个国家的魔力所征服。 我们朝中世纪港口布德瓦（Budva）附近的海岸出发，地势一路下降，从群山到一丛丛古老的橄榄树、柏树和野石榴树林，再到拜伦所谓的世上“最美的海陆交汇处”。今天的布德瓦依旧光彩夺目，车子开开停停来到布德瓦海滨区（Budva Riviera），岩石丛生的小海湾和从前的渔村汇集于此，纵伸12英里。在这里，黑山的振兴才最为明显，一家家酒店、赌场、咖啡吧和餐馆陆续开业或翻新。沿着海滨大道朝南驶去，偶然瞥见的斯万提斯特凡（Sveti Stefan）岛和躺在下方的大海美景让我们心驰神往。那个风景如画的旅馆村庄非常出名，聚集了很多15世纪的渔民别墅，一条白色的石堤将这一小块陆地与大陆系到一起。接下来的几天，它就是我们的家了。 这是个奇妙的地方，阳光灿烂，周围是最清最蓝的海水。我1962年和父母来过这里，那时酒店刚落成不久，棕榈树和空中花园围绕的渔屋套房还被视作新鲜事物，也是最奢华的度假胜地。现在回来看看，斯特凡岛自那之后几乎没什么变化。我回想起当时整天在温暖的海水里玩耍，头顶星空坐在餐厅露台吃东西，就好似坐在超级邮轮的甲板上，每餐都会有技术娴熟的服务员高高拖着一盘盘金黄色的炸薯条送到桌前，都不用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