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辅崛起

不过，喝烈酒最佳的去处应该是塔拉索娃大街（Tarasova）上新建的Hyatt Regency酒店里的Balcony Bar。从那儿可以望见闪烁着金光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和圣米格尔修道院，它们均建于1050年代。还有Ryumka酒吧，它就在巴塞伊纳亚大街（Basseynaya）上的舞台城底楼，位于贝沙拉布斯基市场的对面，酒吧的名称在俄语里意为“小酌”，那儿啤酒自酿。想边喝酒边跳舞，Barski酒吧很不错，它有座露台，观赏基辅市中心的景色再好不过。此外尚有欧洲广场上人声鼎沸的大型夜总会Tsar Project，帕尔科夫卡大街（Parkovka）上的Privilege夜总会，与古希腊剧场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基辅如许多新建的夜总会、酒吧和餐厅中，没有一家比Decadence House更撩人。这家艺术装饰风格的咖啡馆和夜总会清一色黑，不轻易对外揽客。进场的漂亮女人络绎不断，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许多蜡烛和圆形糖果状的枝形吊灯优雅地投射出阴影。维亚切斯拉夫·“斯拉瓦”·康斯坦丁诺夫斯基和孪生兄弟亚历山大共同经营Decadence，他告诉我几个礼拜前夜总会里有人寻衅打架，结果其中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少了只耳朵。

康斯坦丁诺夫斯基兄弟俩都是光头，体格壮实。他们原是苏联的摔跤运动员，如今与乌克兰颇有影响的房地产发展公司Kiev-Donbass理事会里的实权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四年前开的Decadence，现在已成了客人一掷千金的销魂窟。今晚光顾的有外国资本家、一两名大使和几个国会议员。

革命期间，康斯坦丁诺夫斯基兄弟将Decadence供橙派官员聚会之用，那时候夜总会里的电视播放的是街头大规模抗议示威活动、倾巢而出的军队和政治危机时的迷惘不安。如今，斯拉瓦已将这些抛诸脑后。“我们现在对政治不感兴趣，”他说，电视里整日播放的是时尚节目。这样的信心乃是橙色革命的结果。三年前，大家最担心的是暴力不断升级，但如今很多人都相信乌克兰的政治局势已经改变，外国的投资促进了发展，国家的政治与社会改革正走在康庄大道上。

Decadence外，一辆四处晃悠的出租车停了下来，我马上坐了进去。开车的是个老妇，她嗓音粗哑，看来是要向我兜售什么廉价商品。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她已六十多岁，她告诉我附近也许可以找到妓女。“很干净，”她说，“都很漂亮。”基辅城不为外人道的秘密最终碰上了我，看来各种各样的荒淫罪恶很难一直藏于暗处。从某些方面说，今日的基辅令人想起了拉斯维加斯早期的动荡岁月，黄金时代的文明、时尚与暴徒、黑钱和无穷无尽的欢宴同处一室。

我在科尼希的舞台城下了车，门外排着长队，香味缭绕，都是些赚正经钱的正经人。楼上舞池里的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聊着天，似乎蓄积了一周的话终于可以在周末释放出来了。VIP桌的笑声最响。科尼希在这儿，他正在为斯库尔斯基斟酒，斯库尔斯基拥有乌克兰顶级的电影电视公司和广播公司。他的广播公司制作的《战斧》在去年的美国市场恶评如潮，他制作的许多电视广告和MTV遍及整个欧洲。在这儿制作节目比柏林或布拉格之类的地方要便宜得多。

但这并不意味口味差。维克托·平楚克是钢铁富豪，他的财富在乌克兰名列第二，最近他建在克拉斯诺阿梅伊斯卡娅大街（Krasnoarmeyskaya）上的平楚克艺术中心（Pinchuk Art Centre）开门迎客，中心展出的都是当代作品，送展的达米安·赫斯特（Damien Hirst）、杰夫·库恩斯（Jeff Koons）和安德雷阿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sky）参加了去年秋天在平楚克画廊举办的三人作品展开幕式。展出乌克兰艺术作品的地方还有潘基夫斯卡娅大街（Pankivskaya）上的藏品博物馆（Kollektsia Museum）和波格达纳大街上的RA美术馆（RA Gallery）。

基辅对歌剧与芭蕾也是宠爱有加。经典剧目《天鹅湖》和《波希米亚人》都定期在乌克兰塔拉斯·舍甫琴科国立歌剧院（Taras Schevchenko Ukranian National Opera House）演出，歌剧院坐落于弗拉基米尔斯卡娅大街上，气象宏伟，乃是前苏联时期声望最高的剧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