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黎各另一面

杰夫·怀斯（Jeff Wise）将首都圣胡安的喧闹抛诸脑后，在波多黎各偏远的林孔（Rincón）、马亚圭斯（Mayagüez）和景观公路上寻找乐趣。图/鲍比·费舍尔（Bobby Fisher）、编译/雷蒙

林孔平静似水，安东尼奥海滩死气沉沉。在Casa Isleña酒店的泳池四周，一些少年郎懒散地陷在躺椅里，杯中的Corona啤酒慢慢变暖。在停车场的那一头，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冲浪教练四仰八叉地躺在折叠椅内，僧侣入定一般目无表情，呆呆地望向大海。

“下一次涨潮是什么时候？”我问冲浪客们。

“没谱啊，哥们，”一人懒洋洋地回答道。

一层浪涌向海滩，来势汹汹却只卷起数英尺高的浪花，接着发出如轮胎泄气般的嘶嘶声而告退却，离沙滩败落而去。

在海滩上，一个女孩站起身，手指大海。泳池边的两个小孩如梦方醒，靠在防洪堤上朝外张望。不知谁叫了一声：“看哪！”大约200米外一个鼻子露出水面，喷出白色的水柱。“海里有座头鲸！”透过望远镜，我看见两头成年鲸鱼和三头外形相同但身材较小的小鲸鱼。有一头小鲸鱼只一丁点大，简直像是当天刚出生的。几分钟后座头鲸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四周又安静下来。阴郁的气氛也随之一扫而空。

在这个距圣胡安以及岛东北部的度假村约100英里的地方，获得畅快淋漓感觉的途径与别处不同。这里的生活步伐更为缓慢，更易体会波多黎各传统的节奏。这里没有迪斯科舞厅和赌场，取而代之的是海浪、鲸鱼、咖啡种植园、历史悠久的宅邸、海滨咖啡馆以及午夜海中的畅游。我来到此地，为的是逃避纽约冗长乏味的冬天的束缚，花一周时间调整减压，同时希望能品味到不一样的波多黎各。

有很多时候，最时尚或最新潮的地方并非你所向往，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和你出发的地方感觉完全不同的目的地。从西海岸的林孔半岛到南面的历史名城蓬塞（Ponce），我把这一地带视为波多黎各的另一面。

但即便如此，我满脑子想的还是海浪。我在30多岁时开始冲浪，由于太迟，所以没能玩出水平。但这项运动还是让我很投入，这使我得以理解当地一家面包店内充溢的阴郁气氛。一群美国佬在那里买面包圈，谈论着不够痛快的冲浪体验。一个来自新泽西州的25岁小伙子打着手机，哀叹假日落到了这种地步。“整个一星期都很闷，”他说，“第一天我还冲了会浪，从那以后就没下过海。”

一旦开始与这里的美国人交谈，你就会发现许多人多年来一直来这里。这里是他们在别处的家，他们不断旧地重游为的是与同类人交流。以鲍比·多吉尔为例。他17年前来此，最终留了下来享受此地的生活。现在他在自家前院的小货摊上卖冲浪板。我们在他家的车道上坐下后，他告诉我1968年世界冲浪锦标赛在此举行之后，奔走于世界各地的冲浪者是如何爱上林孔的。但这里从未真正名扬四海，也未丧失自身的风味。它没有成为像夏威夷怀基基一样的大众冲浪乐园，挤满踩着租来的12英尺长冲浪板的新手。

“同一群人年复一年回到这里，”他告诉我说，“17岁那年就来过的人，到了60岁还是到这里来。”

既然冲浪没什么亮点，我决定到内陆走一遭。我开车向南至海港城镇马亚圭斯，镇中心有一座雅致的广场，接着又向东驶出镇外。

景观公路Ruta Panorámica沿着岛中部的山脊绵延165英里，这条风景如画的Z字形山路将别致的山间小镇、森林保护区和有些年头的客栈连接起来。我沿着蜿蜒山路向高处驶去，一座座凉爽阴暗的隧道中植被呈拱门状生长在道路上方。我经过大片大片的竹林，路边鸡犬相逐，看到沿路丢弃的汽车，还有座座山峰高低起伏直隐入远方，好似大海般凝成一片波涛汹涌的绿色。

造访过岛上这一地区的大陆客屈指可数。旺季是在学校放暑假时，波多黎各人全家来此避暑，在瀑布下泼水嬉戏，在开满凤仙花的森林中远足。这里是山村农夫“jíbaro”的故乡，这一形象之于波多黎各文化，一如牛仔之于美国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