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时代的格鲁吉亚

梅利克·凯兰（Melik Kaylan）拨开错综的历史纠结，发现东欧之东有位人称“米沙”的大刀阔斧的总统，这个国家充满了乐观情绪，创造着种种可能性。图/玛莎·卡马里略（Martha Camarillo） 编译/张竝 第比利斯某个温暖的夜晚，闪耀光泽的空气将一切事物和人都雕镂得光彩熠熠，此时我正置身于格鲁吉亚新近铸造的咖啡馆社交场中，享受着良朋佳侣的氛围。Studio 54里的各式照片所呈现的均是介于车臣和伊朗之间的这个国家的众生相。于是此情此景使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男人们端着经典的架式，骨格良好的模特让人忍俊不禁，那种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恰当的场合的感觉。而名流贵客们彼此冷淡，眼神空洞。与沃霍尔的波普艺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体现的平庸众生相也是毫厘不差。我们待在游廊上，俯视着克瓦里山河（Mtkvari River）蜿蜒穿行于都城古色古香的优雅之中。此时时尚秀已然散场，那些离奇古怪的人将格鲁吉亚的古老角色幻化成丝绸之路上各种文化的交汇之地。 就在红色警戒线内，紧贴着墙面，站着一位格鲁吉亚足球明星和Dolce & Gabbana的模特卡哈·卡拉泽，他为A.C.米兰这家超级俱乐部效力。旁边坐着纳塔莉亚·坎切利，她是作曲家吉亚·坎切利的女儿，有时为格鲁吉亚年轻的总统米哈伊尔·“米沙”·萨卡什维利当助手。想必您已经在前往伦敦、巴黎和东京的头等舱中见过她的踪影了：冷艳的黑色墨镜，堪称神秘莫测的行家里手。两张桌子以远坐着萨帕穆拉特·尼亚佐夫身形粗壮的儿子。直至去年，尼亚佐夫一直统治着前苏联的加盟共和国土库曼斯坦。这个极度贫困的国家有着巨大的天然气资源。他儿子怎么样呢？显然不太乐观。“1990年代，我拜访过您的首都阿什哈巴德，”我说，“我特别喜欢那儿。”他看着我，略带嘲讽。“您显然是喝醉了，”他说道，微笑着，转眼望向自己的伏特加。显然他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就在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位身形纤细、轻声软语的第比利斯年轻人，头发梳得光洁可人，他运用格鲁吉亚的资金开掘盛产石油的哈萨克斯坦，其源源不断的财富表明了古老的丝绸之路这一共同市场重又起死回生，哈萨克斯坦成了中亚新的石油发电站。 金钱、快乐和丰盛倏然之间从各个方向涌向了第比利斯。自2004年1月起，短短数年间，非暴力的玫瑰革命将年仅36的萨卡什维利总统推向了权利顶峰，这个国家历史上还未曾经历过如此史无前例的前进浪潮。在波斯人、奥斯曼人、沙皇和苏联长达数世纪的禁锢之后，格鲁吉亚又回到了自身。五年多前，国民打电话和用电通常都不方便；没人付税；所有人都受贿。总人口450万人中有100万格鲁吉亚人移民国外。一时之间，在后苏联的大地上，格鲁吉亚一词成了黑手党恶行的同义词了。 所有这一切在头晕目眩发展的同时都起了变化。警察不再接受贿赂，黑手党逃之夭夭，新的道路正在铺平。格鲁吉亚人更多的是回国，而不是离开；新的写字楼、酒店和机场拔地而起；甚至苏联时期难看的混凝土公寓楼都被涂抹得焕然一新。如果你想知道何谓“百花齐放”，这便是了。格鲁吉亚和第比利斯现在真正地在经历一个“时代”，那就是“米沙时代”（格鲁吉亚人就是这么称呼他们的总统的），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我们也有克林顿时代、布什时代），但格鲁吉亚人只是在苏联人离开之后才拥有了他们自己的时代，而且是在经过一场噩梦离乱之后方才获得。简而言之，格鲁吉亚正举重若轻地取回自己选择的命运，只不过它的一个又一个邻居500多年来将它巧取豪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