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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高压圣保罗

文: AlexandraMarshall  | 图:安德妮娅·法扎里

作为中国公民的旅游目的地国家,巴西的魅力不仅仅是其狂野奔放的热带风情和原始神秘的亚马孙丛林。巴西最大城市圣保罗就是一座充满了创意的大都会。这里是流行时尚的中心,美食也能登上报纸头条,新的艺术形式开始在这里勃发。文/亚历山大·马歇尔(Alexandra Marshall)、图/安德妮娅·法扎里(Andrea Fazzari)、编译/Harper Guo 金色沙滩、衣着华丽但非常暴露的桑巴舞娘随着音乐扭动腰肢、加刨冰和柠檬调制出来的卡布瑞尼亚(caipirinha),还有巴萨诺瓦(bossa nova)歌手婉转的歌声:这些是巴西旅游指南的标准内容。可除了卡布瑞尼亚和美女模特之外,我感兴趣的巴西和上面的内容大有不同。我当然到过巴西的沙滩,的确美妙绝伦,但是对我来说,喧闹的都市圣保罗更具吸引力,那里充满了创造力、交通拥堵、建筑参差,电力供应时断时续。 圣保罗建在一片沼泽地上,既无惊涛骇浪,也无狂野河流,占地800平方英里的城市里居住着来自各个种族和民族的1600万人口:有意大利裔、日耳曼裔、葡萄牙裔、非洲裔,还有日本以外人数最多的日本社区(圣保罗的人口规模相当于纽约的两倍)。四年前,当我第一次造访圣保罗时,正值当年的时尚周——在巴西电视收视率方面唯一能和世界杯相提并论的节目——这抵达圣保罗的第一天下午的记忆,深刻影响了我以后每次造访圣保罗时的心情。我乘坐的车子驶过色彩斑斓、车流不息的高速公路,来到市中心,迎面是著名雕塑家维克多·布雷卡雷特(Victor Brecheret)的得意之作“班德拉斯纪念碑”(Monumento às Bandeiras),雕塑刻画的是葡萄牙征服者骑着大马,引领印第安人和非洲黑人向巴西内陆地区进发。这组雕像的创作开始于1921年,1953年落成。花岗岩质地的雕塑矗立在圣保罗Ibirapuera中央公园外的繁华十字路口,这里是自然、历史和车流的汇聚点,人们到这里更能找寻到圣保罗从一片沼泽幻化成当今世界大都市的印记。入住的那家酒店繁复的装饰风格很快就让我感到有些厌烦。我在酒店里短暂休息了几个小时后,便决定出去走一走(当时,我并不知道在圣保罗散步并非明智之举)。我徜徉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路两侧色彩鲜亮的两层小楼,都是专科、牙科或整容诊所。我绕进美洲花园(Jardim América),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花园街区。国际风格的房屋和长满常春藤的殖民建筑周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树。这块街区面积较大,街道蜿蜒曲折,在喧闹不息的圣保罗来说是一份难得的宁静。淡紫色的dilobo花落在脚下,铺成了花毯,雨后初霁,踩上去软软的,腻腻的。周围都是充斥着汽车尾气和廉价商店的繁华街道。这时我才发现,在圣保罗的确能找到巴西久负盛名的热带风情,不过是在与世隔绝的一隅,凭借着建筑师的想象力人工制造出来——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一个美好的梦想。 圣保罗的繁荣多半来自她那拥堵的街道,这要感谢长久以来缺少规划的现实,但性格开朗的巴西人对这一切不过一笑了之。圣保罗杂乱无章的街道一望无际,高楼林立——很多高楼的外墙涂满了彩色涂鸦,贴满了七彩瓷砖,好像高朋云集的鸡尾酒会,穿行其间的高架快速路犹如伸展的手臂。20世纪中叶建起来的高楼中间,隐约能找到巴洛克式建筑的身影,但是褪色破败的外墙给这座城市抹上了一笔破落。圣保罗也有绿色的地方,例如Ibirapuera中央公园、布宜诺斯艾利斯公园、19世纪遗留下来的Higienópolis区、Fundação Maria Luisa e Oscar Americano花园和一些高尚住宅区。据说在Oscar Americano区生活着50多种鸟类,但是圣保罗这座城市的绝大部分都烙上了现代工业文明的印记。 圣保罗这种疏远自然的城市风格,使它在众多巴西人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名声。就因为圣保罗是巴西的商业和媒体中心,居民的生活节奏太快,所以巴西人便认定圣保罗很丑陋。但是我认识的圣保罗人大部分都从事时装业,对时尚极端狂热。“圣保罗疯狂但精致,”陶菲·杜伊克(Tufi Duek)在自己位于Rua Oscar Freire路、全白装饰的Forum专卖店里点评圣保罗的特点。他拥有巴西最畅销的时尚品牌之一。Rua Oscar Freire路是圣保罗的时尚大道。“每天晚上这里都会上演若干场派对。人们忙碌了一整天,晚上10点餐馆内还是人山人海。午夜时分人们才陆陆续续走进夜总会。圣保罗的心脏跳动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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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很多人来说,彻夜不眠的都市生活才是圣保罗吸引人之处。崭露头角的独立设计双人组尼翁(Neon)设计出色彩鲜艳的泳装以及风格优雅的晚礼服。该品牌上个时装季的主题是圣保罗天际线的涂鸦状图案。后生可畏的亚历山大·赫奇科维奇(Alexandre Herchcovitch),其设计犹如英国著名时装品牌亚历山大·麦昆(Alexander McQueen)与后现代大众美学的结合,用他自己的话说:“圣保罗就像一口巨型高压锅,随时都会爆炸。身在其中,每时每刻都会有灵感萌生出来。”1980年代巴西高端时尚界的第一波领军人物格罗莉亚·寇西罗(Gloria Coelho),在近期一次旅游推介活动上讲述了选择圣保罗的原因:“你能在这里找到巴西最好的东西:饮食、剧院和艺术——但你仍能自由呼吸,”她说。圣保罗的都市风格的确能让来自纽约的游客感到满意,但同时人们在面对可能会出现的困难时都会回以“no praaahblehm”(没问题),无论“praaahblehm”是否真的存在。 多种族的文化和生活背景,使圣保罗与其说是拉美地区的大都市,还不如说是全球性的大都市。时尚在这个种族大熔炉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无论是设计、当代艺术(圣保罗双年展是全世界资历排名第二的当代艺术展)和建筑,都体现出种族大融合的绚丽特色。 全世界范围内,像圣保罗这样能够提供丰富购物机会的城市为数并不多。逛专卖店一直是我在圣保罗最中意的休闲活动。这里很多名设计师的商品,很少或根本就不能在美国买到。尽管过去几年间,巴西的货币里尔升值了30%,但巴西当地产的时装依然颇有价格优势。来到圣保罗,第一要去的是奥斯卡·费雷勒大街(Rua Oscar Freire)。奥斯卡·费雷勒本指一条街,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区的代名词。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两侧的时装店内摆放的是巴西本土和国外进口的高级品牌,有Forum和夜礼服王牌Carlos Miele,以及Tiffany、Armani和Ferragamo这样的国际品牌。看着打扮入时的巴西女性手里拎的购物袋,你可能猜不到1990年代初巴西政府才允许进口外国的奢侈品。 “巴西的时尚基因仍然是牛仔和运动主题,但随着1990年代国家打开大门,外国的时尚品牌如潮水一般涌入,巴西时尚界便很快跟了上来,”华贵但实在的贵妇人克斯坦察·帕斯科拉多(Costanza Pascolato)说。她收藏有很多时尚女帽。克斯坦察是《巴西时尚》(Vogue Brasil)杂志的专栏作家、著名巴西珠宝公司H.Stern的顾问,还在著名布料公司Santacostanzia任董事。现在巴西的品牌也开始跻身国际高端时尚品牌的行列,并开始树立起巴西的整体品牌。“巴西的时尚从业者也开始对自己的产品有了新的认识:性感但并不晦涩难懂。” 在圣保罗,除了奥斯卡·费雷勒大街外,你还可以去著名的Daslu商业中心。这里占地2.5万平方英尺的时尚专卖店,从汽车到Chanel应有尽有。这座巨型商业中心的顶层建有直升机停机坪,方便那些贵妇人来此挑选中意的Gucci。Daslu为巴西本地精英人群特意在奥斯卡·费雷勒大街附近小资情调的巴克索亚丁区单辟了一个卖场:这里可以找到朱丽安娜·雅波尔用皱褶棉布料设计的束腰女长衫和梯形宽松上衣、雷纳多·洛伦克时尚前卫的定制时装和毛织件、克里斯·巴洛斯和尼翁的七彩丝织品、运动系列的百慕大短裤和佩鲁牌开袖马球衫,还有美发美容廊。“几年前,我们一直在琢磨欧洲的流行趋势,并尝试模仿,新一代的设计师则大不一样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Daslu商场的大客户多纳塔·梅勒雷丝说。 圣保罗的圣玛琪莉娜(Santa Marcelina)时尚学院一直鼓励巴西当地设计师保持独创性:自1991年第一期毕业生走上社会,巴西时尚界赶超欧洲同行的脚步随着每个时装季而变得越来越快。现在,除了极个别情况外,奥斯卡·费雷勒大街上那家简约木板装饰、养了几只热带鸟的Clube Chocolate店中卖的都是巴西本地设计师的作品。原由里约热内卢的伊莎贝拉·卡培托(Isabela Capeto)设计的家居品牌,现在已归于圣保罗女设计师阿德利娜·巴拉(Adriana Barra)旗下。阿德利娜的经营如日中天,旗下经营颇多。阿德利拉·巴拉以自己名字开办的时装店,和卡培托时装店类似,建在临近一处独立别墅中。卡培托店的风格很精致,而巴拉的店则略显迷幻色彩:靓丽的日式屋顶、反差明显的着色和一排排长衫。如果她的设计不太女性化或随意的话,估计也不会吸引来这么多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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