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夏威夷
文:
张迎
| 图:朱海
你是否和我一样梦想过生活里有许多扇移门,每轻轻拉开一扇,后面就是一个想象不及的无穷的世界?旅行也许就是为了来到这些门面前,而写着夏威夷的这扇拉开,你发现的会是——许多门。文/张迎、图/朱海 “如果你是来夏威夷寻找原始、冒险以及异域风情,你找错了地方。”我在瓦胡岛上翻开一本手册看到的第一篇文章,竟然这样开头。也许这位论调大胆、反其道而行的作者是想强调原住民文化的失落,或被日益繁华的威基基败坏了胃口,——对这里我们也早有耳闻,它充斥着游泳、冲浪,甚至海都不下、只是穿着泳装做日光浴的人,它的卡拉卡瓦大街长长地串着名牌商店,让购性颇浓的亚洲客人格外兴奋,——这些热闹得过了头的情形确实是会让在旅行中寻求别处的人掉头就走。 但是如果不忙于下论断,而是把自己放进这片岛屿的生活场景中,不论是作为过客还是一朝一夕的主人,也许会发现“彩虹州”的别号并非只寓意此地常见彩虹,更因为美丽得不单调,而是丰饶多姿。 你是否和我一样梦想过生活里有许多扇移门,每轻轻拉开一扇,后面就是一个想象不及的无穷的世界?旅行也许就是为了来到这些门面前,而写着夏威夷的这扇拉开,你发现的会是——许多门。 茂宜岛 wailea海滩 “E ala e, Kala I ka hikina. I ka moana, ka moana Hohonu. Pii ka lewa, ka lewa nu’u I ka hikina, aia ka la, e ala e……” KEHI穿着短裤,裸着宏亮的胸膛,上身的肌肉有着波涛一般的弧线,他笑的时候牙齿洁白,瞳孔深处有海的深邃:“在我们的文化里,没什么比太阳更重要。早上,我们要把它叫醒!” 于是,我们——两个中国人,两个美国人,随着kehi的一声螺号,在已经阳光铺地、泛着金色的沙滩上膜拜起来——“醒来,太阳!从东方的海底,升到天上,天之绝顶,东方的太阳啊!” Kehi很享受这样的仪式,虽然在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行礼,他还是毫不做作地把有金属质地的声音拉得很长,晨光初现的沙滩上,早起弄潮的人们,和我们一样扬起脸。 KEHI是fairmont kea lani酒店户外运动负责独木舟的工作人员,他和矮壮的MALEKO是搭档,每天早上带两组四人小分队出海。我笨拙地随着指示学习双手举高桨再换到另一侧,嘴里发出“呼哈”的声音。在把船推入水、再一跃而上的过程中,我一直担心跑得太慢,或不能跃入窄窄的船舱,“船长”kehi坐在后面,在一个如此灿烂的男子面前,表现得如此愚蠢只有说不出的懊恼。 kehi和maleko毫不费力地带着大家驶向海的深处。Kehi骄傲地轻拍着船身,这是土著人曾经赖以生存的“战舰”,但现在只是我们这些内心与海洋并无牵系和归属的游客游乐的工具。Kehi长篇大论地介绍海底的地形,暗礁、浅滩、珊瑚礁,哪里是海龟和鱼喜欢出没的地方。就像小说家麦尔维利在《白鲸》中表达的心情,“每当我的灵魂来到潮湿阴雨连绵的十一月……我就认为该尽快赶到海上去了。”kehi最终一下扎到水里,再露出头时,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海胆,大声鼓动着男人们下海。就像早上膜拜太阳时那样,kehi的声音和表情极有煽动力,“只有和我们在一起你才可以追逐海龟,因为它是我们的朋友”。有几个男人能经得住“做个勇者兼自由人”的诱惑呢?kehi浮在水面上不时指着不远处,“这么早就有海龟靠岸!”、“水上跃起的黑影是鲸鱼!”他近乎饶舌地不断讲述,那一刻像是海中一条能说人类语言的鱼。 在此之前,远远地望见molokini半月湾的时候,我就下决心“去他的日光性过敏,去他的漂浮恐惧”,一定要去那里浮潜。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在水底画出金子一般的通道,鱼儿大大小小,成群的或孤单的在珊瑚礁中穿行。珊瑚的颜色缤纷,竟比盛开在陆地上的花朵更绚烂。而巨大的海龟家族,在鱼群中间翩然起舞,我们的身形和各色的衣衫不时在它们身上留下斑斓的阴影,救生员此时大叫起来“离远一点,再远,不要靠近!”海水温和地闪着阳光与天空的颜色,我们都披着光的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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