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散文

达特穆尔酒店（Dartmoor Inn），利德福德（Lydford） 英格兰的饮食界人士都说gastropub革命已经结束。按照这些名流的说法，这场发轫于15年前、把现代英式烹饪带进传统客栈并使其恢复生机和活力的风尚已然从高峰跌落。显然，一群机会主义者玷污了gastropub这一概念，因此这些发起人有些不满。 但如果你和我一样没能注意到这场革命，还是要花些时间了解一下。位于达特穆尔国家公园西陲的达特穆尔酒店原是座建于16世纪的驿站，餐吧（gastropub的另一种说法）的主要鼓吹者菲利普·伯吉斯在那里做起菜来一如既往，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更好了。伯吉斯经常用奢华的手法颠覆客栈里的经典菜式。他做土豆肉饼时用的可不是通常牛肩上的碎肉，而是羔羊腿上柔滑细腻的嫩肉。原料越怪，他用得越来劲。这位大厨是艾丽丝·沃特斯（Alice Waters，译注：美国加州美食的开山鼻祖）的忠实信徒，用蒸粗麦粉和比雷青纹奶酪（Beenleigh Blue cheese）做炸肉饼，在火腿肉鸡肝沙锅里还要铺上层牛羊杂碎；淋丝调味酱是用洋姜拍成的，柠檬冰淇淋居然用意大利乳清干酪（ricotta）做基料。 《每日电讯报》刻薄的美食评论家马修·诺曼曾写道：伯吉斯做的炸鳕鱼配炸薯条十分美味，光是炸鳕鱼上的那层面糊就值得从伦敦往返500英里吃上一回（秘方：低筋面粉、一种泡沫很多的特殊啤酒再加微量藏红花）。这里原来没有客房，现在则有三间，所以诺曼先生不必再跑来跑去折磨自己了。 酒店旁是繁忙的A386公路，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景色十分迷人（窗户用了三层玻璃，因此噪音还算能忍受）。主顾们多为本地居民，面色红润，参加周日大餐时穿着花格子夹克和维耶勒法兰绒衬衣，打着丝制领带，好似过节一般。酒店的外表简朴到不起眼，你会一次次、一次次开车驶过，却想不到这正是你要找的地方。你倒回来，把车停在一片砂砾地上。四下里是美丽的原野，但你不会寄予多大希望。你知道会吃得很好，但可能看到的不过是些湿透了的杯垫、绒壁纸和紫色涡形图案地毯。 只能听天由命了。推开前门，走进酒店，你会发现周遭地区最具想象力的房间。伯吉斯的妻子卡伦是水彩画家，她设计的卧室有着孩子般的天真烂漫和魔力，低矮的餐厅看上去乱糟糟，却十分温暖舒适，“老派英格兰结合新式英格兰”，《餐吧食谱》（The Gastro Pub Cookbook）的作者黛安娜·亨利一语中的。在有人想出更好的说法前（好像不太可能），就用黛安娜的原话吧。 吧台上放着许多黄绿色的菊花，还有一个长方形木篮，里面装着德文郡出产的有机苹果，上面贴着诸如“猪嘴”、“谷仓美人”、“牛顿的困惑”之类的小标签。色彩多是各种灰色，蓝灰、绿灰等等，大西洋两岸家政女神们的最爱。房间中楣用钢印刻着“南瓜”、“森林冥想”和“槭糖浆”。黑板上写着今天的牛肉来自斯路莱（Throwleigh） 索恩农场（Thorne farm）一头名叫杰克·斯坦贝里（Jack Stanbury）的牛。他们把有背长凳的座位（那玩艺坐着太难受）取下，用靠背装饰墙裙。老式药瓶里装着无数彩球，只是为了好玩。后面的商店出售套餐巾用的小环、蛋杯、壶刷和老式瑞典茶巾，上面缝着的却是不知哪位的姓名字母组合。 达特姆尔酒店完全恢复了客栈所特有的那种舒适感觉，了不起。 Lydford, 44-1822/820221; www.dartmoorinn.com; 双人间$147起；双人餐$110 白鹿酒店（White Hart Hotel），莫尔顿汉普斯特德（Moretonhampstead）；桑迪帕克酒店（Sandy Park Inn），查格福德（Chagford） 彼得·德·萨瓦利拥有的这两家酒店经常让人感到困惑。与他所经营的鲍维城堡酒店或其它酒店相比，它们太过普通，价格也便宜很多。费这事所来为何？ 答案是萨瓦利想得更远。任何能把人们吸引到达特穆尔的东西对他的高档城堡酒店来说都有帮助。根据上滴效应（trickle-up effect），今天在白鹿和桑迪帕克酒店消费的游客，明天就可能跑到鲍维城堡酒店去。正面的效果现已显现。“访问贫民区”这个词可能有些过了，但你会惊奇地发现，不少鲍维城堡酒店的客人会悠闲地窜到白鹿和桑迪帕克喝一盅或吃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