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未来

到沙滩一路上有很多人，标牌用俄语、阿拉伯语和英语标明。这是一座自带浴巾的海滩。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一场排球比赛，有一个人打球打得很猛，他只能用手提着袍子奔跑，然后站定接球。再远一点，一个穿着紧身Speedo泳衣的人，和两个小男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足球。我脚边是清晨留下的一堆堆宏伟的沙堡残迹。 海滩一端是一道篱笆，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绿色植物，有一块迪拜市政府立的标牌，写着：“女士专享俱乐部。禁止入内。严禁游泳和照相。如不遵守上述规定，将会采取法律行动。” 透过篱笆上一个裂开的地方往里瞅，女士海滩上不见女士的踪影，事实上，海滩上一个人都没有。目光越过空无一人的女士海滩，远处是无处不在的起重机。 如果你不想去商场或者度假酒店（这儿的度假酒店都是鸿篇巨制，如Al Qasr、Grosvenor House、One & Only Royal Mirage，其风格要么是阿拉伯风格，要么是欧式高档风格，要么就是纯粹的奢华）逛逛的话，这儿还是有一些地方可以看。一大早我乘上abra（一种敞篷出租船，中央的座位区有天篷遮盖）离开商业区，前往更为古老的戴伊拉（Deira），那儿的阿拉伯风情稍微浓郁一些。 我乘着小艇噗嗤噗嗤地驶过。第一站，我想停下来参观一下在中东地区很著名的黄金市场。尽管黄金的价格一直在上涨，市场却很不景气，买家都不来了。我的四周，是低于海平面的街道和小巷，尽管金光闪闪，但无人对此注目。我继续穿过蜿蜒曲折的侧街和洒满阳光的大道，大道上都是推着手推车的工人和早起吃早饭的人，我来的时候，他们穿着白色dishdasha袍和黑色abbayah长袍正从四面八方赶到鱼市场，鱼市场在清真寺的庇荫之下连绵地伸展开来。 这儿是一个具有原汁原味风情的地方：在挑鱼时将面纱掀开的穿长袍的妇女，说着各种外国话的人，站在鱼秤边、手臂上沾满鲜血的小贩。市场里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我在一个摊位上发现了巴基斯坦的蟹、阿曼的虾、迪拜的蛤蜊和伊朗的金色鲈鱼，这真正是一个五方杂处的地方，堪与迪拜五湖四海的人口相比。 在Sho Cho，我遇见了一个人，他为新迪拜塔作宣传，这样的人有很多，这样的宣传也无处不在。他不希望我提到他的名字。 “是啊，‘历史在崛起’，”他笑着说。“也别忘了，地球有了一个新的中心。”传来一阵更为玩世不恭的笑声。“把迪拜塔叫做‘地址’怎么样？迪拜是一个庞大的市场化项目，它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生意。这儿的每一样东西都要做到最大、最好、最领先、最高和独此一家。我们想要做这片地区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迪拜塔将成为一个地标，就像阿拉伯塔一样。迪拜需要尽可能多的地标，因为这个国家只有30年历史。它不是埃及。没有真正的迪拜。我们基本上直接在石器时代就一下子发现了石油。现在我们就成了你看见的样子。好不好呢？”他耸耸肩，“世界会做出判断。” 迪拜有时候就像要赶超发达国家的第三世界那样。我们驾车穿过一片垃圾遍地的隐蔽肮脏的地区，这是一些以前曾是游牧民、没有身份证明的迪拜人的领地，他们绝大多数都住在窝棚里，后面是条林荫大道，街道两侧分布着分户式公寓和有钱人的别院。他们被称作“黑户”，这意味着他们“一无所有”，没有护照、没有公民身份、没有祖国。其中许多人都是社会地位很低的警察。后来我们驾车来到了一条街道，这儿是住宅区，都是高楼大厦。 我就着Tabasco辣沙司吃从楼下的快餐摊上买来的shwarma鸡肉。穆迪和我坐在他家公寓里的乙烯基塑料沙发上，观看他几年前拍摄的有关迪拜禁毒法的纪录片。我在30层楼上，风很大。这时，穆迪家的一个朋友带着一个制作组来到公寓。他们想从穆迪家的窗户往外拍摄一部纪实电视片。片名叫作《恐惧的解析》，漂亮的制片人告诉我，他们曾把一个“有点艺术气质、新潮大胆”的英国女孩放进了棺材，和蟑螂在一起。制片人抬了抬眉毛继续说，现在他们要把姑娘带到穆迪家对面那幢大厦的顶层，让她蒙着眼睛，走在一块木板上，就好像（这是个关键词）这块木板是从房顶的边沿往外伸出。 整个电视片的摄制成本很低，我发觉自己正盯着电视屏幕看，此时没有放穆迪的纪录片，正在播放的是迪拜的电视节目。在一个车站里，一个穿着dishdasha袍、神情严肃的阿拉伯人正在和另一个同样打扮的人聊天。另一个频道播放的是微笑的阿拉伯妇女，她们浓妆艳抹，乳沟很明显，长发上罩着头巾。她们正在看一个灯火通明的游戏节目，节目不知所云，她们咯咯笑着。 一天，迪拜的沙漠像往常一样炎热，我决定去滑雪坡道看看。穆迪和我一起去。 “这不是很荒唐吗？”他一边抬头看着像洋铁罐一样巨大的滑雪坡道一边说，坡道连着酋长商场（Mall of the Emirates）。我们随便走了走，经过几个坐在街沿上炎热中小憩的工人，经过一个宣传商场楼上公寓房的小亭，宣传口号是：终身享有这种生活方式。我们走过星巴克来到坡道，来来往往穿着abbayah长袍的妇女都拿着名牌钱包。有的长袍边或袖口上镶着人造钻石，这是一种微妙的时尚展露。我们来到了滑雪坡道的入口处。 孩子们驾着塑料平底雪橇或乘橡胶滑车从滑雪场的山下滑下来；他们都穿着浅色的滑雪衣。一架滑雪缆车在我们头顶滑过。所有滑雪者都从黑宝石般的坡道上呼啸而下，有的人则穿着长及膝盖的dishdasha袍，上身着从滑雪场租来的长滑雪夹克。 我们仿佛身在自然之中。雪很潮湿，像是真的一样，这儿非常冷，在滑雪坡道的一侧有人惟妙惟肖地画了一幅阿尔卑斯山的风景：松树、大雪、岩石。不过这儿可见的冷冻管将人们带离了现实。我感觉到了迪拜很普遍的那种断裂，你总是会感觉到“仿佛”在某个地方，不是在迪拜。凯宾斯基酒店集团刚刚在这儿开了一家面向滑雪坡道的酒店，景观是它最大的卖点。 我们去过了坡道之后，因为雪的缘故我的脚有点湿，现在路面上的沙子都粘在了我的凉鞋上。在迪拜你要么是走在奇妙的地面上——大理石和镶嵌在内的木头、亮闪闪的鹅卵石、阿拉伯瓷砖、生动漂亮的水泥——要么走在沙上，其实是走在沙漠的地表上，新迪拜就是建在沙漠之上的。 我的脚上就这样粘着沙子。在迪拜滑雪场（Ski Dubai）经历那种像太平间一样奇怪的寒冷之后，觉得风特别热。这儿的夜幕沉重地降落下来。今天晚上正好刮起了一场沙尘暴，在起重机和高楼大厦之间猛吹。穆迪抬头望天。我也听见了一个声音——要求大家祈祷的微弱的唱礼声。 我们驾车离开，我看见一面面旗帜上迪拜塔的图像，当垂直状的旗帜在黄色的大风中猎猎作响时，迪拜塔针形轮廓的图像扭曲变形：历史在崛起，历史在崛起，历史在崛起。起重机仍在转动，沙漠里晚上工作更容易，也更冷。沿着某几条街走去，你可以看见没有一个建筑是完工的。粉红色的沙砾和为明日的天桥架设的桥塔随着白天的光线渐渐淡出视野，桥塔中露出的铁缆像手指一样直指天空。公路旁空白的宣传牌等待着新的箴言和新的促销主题。 天色越来越暗，清真寺尖塔上的荧光灯闪烁着白光和绿光。穆罕默德酋长一样的人物从一辆辆车窗后面一视同仁地凝视着我们。现在路的两侧，高楼大厦都已灯火通明，展露出巴洛克风格的形状、逐渐变化的塔楼和高耸的人行通道、空中的扶墙和柱子以及它们的曲线。远处，在蓝黄色相间的晚霞中，阿拉伯塔抬起它那幽灵一般苍白的脸庞，面向波斯湾的落日，看着未来。 迪拜的热点地区 迪拜不缺超级高端的酒店、餐厅、商店、spa、夜总会和画廊。这儿挑出一些场所以飨读者。文/马里萨•卡茨（Marisa Katz） 酒店 Al Qasr 这座度假酒店中有40多家酒吧、餐厅和一个大型集市 Jumeirah Beach; 971-4/3668888; www.madinatjumeirah.com; 双人间$806起 阿拉伯塔 超级豪华的酒店 Jumeirah Beach; 971-4/3017777; www.burj-al-arab.com; 双人间$1,770起 Grosvenor House 最近新开的酒店，能观赏城市美景 W. Marina Beach; 971-4/3998888; www.grosvenorhouse.lemeridien.com; 双人间$640起 Jumeirah Bab Al Shams Desert Resort & Spa 沙漠度假村，距市中心45钟路程 971-4/8326699; www.jumeirahbabalshams.com; 双人间$355起 Kempinski Hotel 新建酒店，毗邻室内滑雪场(www.skidxb.com)，在酋长商场里 Sheikh Zayed Rd.; 971-4/3410000; www.kempinski-dubai.com; 双人间$517起 One & Only Royal Mirage 酒店坐落在占地65英亩的海岸上，四周是枝繁叶茂、盛开花朵的花园 Jumeirah Beach; 971-4/3999999; www.oneandonlyresorts.com; 双人间$382起 柏悦酒店 迪拜湾新开的酒店，为摩洛哥现代风格 Deira; 971-4/6021234; www.dubai.park.hyatt.com; 双人间$380起 Spa Amara 每一间通透的护理房都面向私家庭院，室外还有一座雨淋式冲淋房 Park Hyatt; 971-4/6021660 健康与美容协会（Health & Beauty Institute） 有现代欧式护理，和传统洗浴法 One & Only Royal Mirage; 971-4/3999999 第六感Spa（Six Senses Spa） 26间热带护理房，坐落在几座小岛上 Madinat Jumeirah; 971-4/3666818; www.madinatjumeirah.com 酒吧与餐厅 Al Nafoorah 黎巴嫩美食，有迪拜最棒的鹰嘴豆泥 Jumeirah Emirates Towers, Sheikh Zayed Rd.; 971-4/3198760; 双人餐$140 Bice 休闲轻松的氛围、超棒的意大利美食和品种丰富的美酒 Hilton Dubai Jumeirah; 971-4/3182520; 双人餐$125 Buddha Bar 是浏览世风民情的好地方，不过肯定不可能有安静的环境用餐 Grosvenor House; 971-4/3176000; 双人餐$215 Marrakech 香格里拉酒店中的摩洛哥餐厅；有现场音乐表演 Sheikh Zayed Rd.; 971-4/4052703; 双人餐$76 屋顶露台吧（Rooftop Bar & Terrace） 景观特佳 One & Only Royal Mirage; 971-4/3999999; 双人酒水$22 Sho Cho 时尚的寿司餐厅和夜总会，坐落在迪拜海滩度假村 Jumeirah Beach; 971-4/ 346-1111; 双人餐$55 Verre 英国厨师戈登•拉姆齐（Gordon Ramsay）的现代欧式餐厅，坐落在迪拜湾 Hilton Dubai Creek, Baniyas Rd.; 971-4/2271111; 双人餐$200 Zheng He’s 城里最佳中餐馆 Mina A´ Salam, Madinat Jumeirah; 971-4/3663670; 双人餐$136 购物与画廊 艺术空间（Art Space） 当代艺术，每月都有新的展览。坐落在Fairmont Hotel的第九层 Sheikh Zayed Rd.; 971-4/3325523; www.artspace-dubai.com Five Green 这家概念性的画廊店会有极为先锋的艺术表演和演出，偶尔可以从年轻的设计师手中购得他们设计的服装 Garden Home Bldg., Oud Metha Rd.; 971-4/3364100; www.fivegreen.com. Harvey Nichols 这幢大理石铺地的建筑开张仅6个月，有很多名牌产品。还有一家新开的Almaz餐厅，由穆拉德•“莫莫”•马祖兹（Murad “Momo” Mazouz）经营 Mall of the Emirates, Sheikh Zayed Rd.; 971-4/4098888; www.harveynichols.com S*uce 一家时装精品店，在迪拜独此一家，，服装都由中东地区的设计师设计 Village Mall, Jumeirah Beach; 971-4/3447270; www.shopatsauce.com Third Line 这家画廊也会播放电影 3 Al Quoz; 971-4/3411367; www.thethirdline.com Villa Moda 科威特“时髦酋长”马吉德•阿勒萨巴赫（Majed al-Sabah）就是以这栋标志性的奢华商场进入迪拜的，商场坐落在Jumeirah Emirates Towers Sheikh Zayed Rd.; 971-4/3304555; www.villa-moda.com XVA 展出当代艺术品，还有一家咖啡馆 Basta kiya; 971-4/3535383; www.xvagaller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