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另一面

莫雷斯科在科内罗往南40英里的地方，有400名居民，和朱迪耶利20年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如果你最近才去过托斯卡纳或翁布里亚的话，你会发觉马尔凯和两者都不同。一座七角形摩尔式塔楼在一座三角形的小镇里显得特别惹眼；小镇绝大多数都是石头房子；一个周日清晨，我发现街道和广场如同几个世纪前一样尘封未动：镇上空无一人，极为安静，直到教堂开门后教区居民才走出来聊天。 一个周日，雷莫充当我的导游，我们一起开车在远离繁华的马尔凯区附近转悠，几个小时的路程感觉有几天那么久。 他似乎挺了解这个地区。就像爬得越高就能望见越远的山一样，我们开了好几英里、花费了好几个小时，发现马尔凯地区的奇珍异宝分散在各个角落，每个山区城镇拥有的瑰宝寡众不一。 Santa Maria a Pi di Chienti教堂位于蒙特科萨洛（Montecosaro）附近，是一座裸砖结构的罗马式教堂，它的纹理雪花玻璃窗看上去很像抽象的彩绘玻璃窗，使教堂内部沐浴在柔和的金色阳光中。教堂旁有家咖啡馆，里面烟雾缭绕，挤满了打牌的人。在前往菲亚斯特拉（Fiastra）的途中，我们路过了设计师迭戈•德拉瓦莱（Diego della Valle）新建的一家规模庞大的制鞋厂。除旅游业外，制鞋业也是马尔凯的支柱产业。 在菲亚斯特拉修道院里，我突然觉得修道院本身可能就是僧侣生活中极具吸引力的东西，或者至少也是种慰籍。这是个极其恬静宁和的修道院，有遮荫的门廊和宽敞的庭院，庭院中央有口井。拱门上面一层楼是一排僧侣房间的窗户。一座公园和一片占地4000英亩的自然保护区围绕着修道院。我们瞥见僧侣们在修道院旁的小院里料理花草树木。 然后我们到了圣吉乌斯托山（Monte San Giusto）去看洛伦佐•洛托（Lorenzo Lotto）的“耶稣受难图” (Crucifixion)，这幅圣坛装饰画在一座名为Santa Maria in Telusiano的小教堂里。画的最上方有三个十字架，钉在上面的是耶稣和两个贼；中间是马背上的士兵，他们手握长矛指向各个方向；下方是戴着深蓝色面纱的圣母玛利亚，她瘫倒在地，这里也是画面最暗的部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分别在两旁抓住她扬起的手臂，好像她也被钉了起来。两个贼的白色缠腰布随风飘动，他们像是正要飞下十字架。 我们在费尔莫（Fermo）稍作停留，拜见上一任大主教唐•真纳罗（Don Gennaro），他在北方伊塞奥湖（Lake Iseo）边长大，是我一个老朋友的邻居。我冒昧地问他洛雷托（Loreto）是否在他的管辖之下。结果不是；洛雷托和阿西西（Assisi）一样，是意大利最重要的圣所之一，有自己的主教。朝圣者从世界各地蜂拥而至朝觐洛雷托的圣母玛利亚，那里的圣母像最初使用深色木材制成，所以看起来黑黑的。紧裹在她身上的锦缎饰有横着的新月图案，襁褓中的小耶稣伸出脑袋依在母亲头边。圣母看上去有点像其它星球上的人，教堂也令人想起印度教的寺庙——光线昏暗，随时间推移、蜡烛烟熏，墙上砖块已经泛黑，室内挤满虔诚的信徒，几乎找不到立足之处。传说玛利亚在拿撒勒（Nazareth）的小屋曾自己腾空飞起，有的说是被天使带着，一路从圣地（Holy Land，译注：圣经中的巴勒斯坦地区）飞来洛雷托。事实上根据最新发现，小屋曾盖在洞穴边，后来十字军东征时被船运到了意大利。圣堂（Holy House）是最受钟爱的天主教圣殿之一，也许由于认为原初的构造太“土气”，建筑师多纳托•布拉曼特（Donato Bramante）就用雕刻有图案的大理石板镶在小屋的外面，整个又位于一座教堂内，所以形成圣殿层层嵌套的格局。 科佩尔蒂诺（Copertino）的圣约瑟教堂（Saint Joseph）位于奥西莫（Osimo）的坎波卡瓦洛（Campo Cavallo）往北12英里处。据说洛雷托的圣母和那里的圣约瑟都能保护飞行员（以前被称作气球飞行员）。显然圣约瑟能飞离地面，圣人从前居住的修道院里的僧侣们说他“对上帝十分虔诚，结果真的可以飞起来”。从科内罗山的悬崖或雷加纳提（Recanati）的城墙上纵身飞下也不失为一件极具吸引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