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丹麦

这里的300幢住宅都不过八英尺高，多数只有25平方英尺大，最大的有50英尺宽；所有的房子都紧挨在一起，几乎都不带侧院。每一幢房子的外部装饰和园艺都是辛勤劳作而成的奇观，灌木丛和种类繁多、长势茂盛的花朵把每个住宅都包裹起来。单独来看，每幢房子都有点俗气，但从整体上说，它们是城市民间艺术的杰作。维内里斯特与政府的租赁合同行将到期，近日已展延至2025年。人们希望，如果克里斯蒂安亚稍微收敛一下，不放纵罗曼蒂克情怀和激进的嬉皮士立场，尊重扬特定律，就同样能安然走下去。 瓦尔德马城堡位于一片占地2100英亩的私人产业的中心地带，面积是克里斯蒂安亚的25倍。这块地产放到世界任何地方都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产，在面积和美国马里兰州差不多大的丹麦就更突出。通往这片领地的双车道公路Slotsalleen（可称其为城堡大道）从1930年代起就对公众开放，那时吕尔-布洛克多夫男爵还很小。道路直通海滩，沿途经过两幢建于18世纪的巨大乳黄色双层城楼；再往前，一侧是男爵面积达9万平方英尺的砖砌宅邸和新月形草坪，另一侧是宏伟的附属建筑（其中有一座茶廊）和倒映池。可恶的公众能径直驾车穿过自己的私人领地，这让男爵和他的夫人莫利塞很是恼火。 “我们曾试图另修一条路绕过”中央的城堡建筑群，吕尔-布洛克多夫男爵夫人说，“可他们从来都不让我们修，只好算了”。“他们”是指政府和那些办事遵从扬特定律的掌权者。 “他们只会报以公关式的微笑，”吕尔-布洛克多夫男爵补充道。 执政五年的中右翼政府更尊重贵族保护私有财产的愿望，但也只是稍许而已：公路两沿新近围上了熟铁栅栏。男爵夫人说：“社民党政府永远不会让我们竖栅栏。” 夫妇俩喝着咖啡，抱怨时一直带着微笑。两条拉布拉多猎犬“爱因斯坦”和“克拉拉”同他们一起住在城堡后这幢建于20世纪的靓宅里。男爵夫妇衣着整洁、容貌端正，迷人而敏锐，老于世故也略显保守，都说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语。男爵向我提及，最近一次在伦敦Nobu餐厅用餐时，有人告诉他不能抽烟，他感到大惑不解：“我在两个小时里一直都能看到（穿无袖上装的顾客的）四个毛茸茸的腋窝，而我却不能抽一支古巴雪茄！”早在男爵的曾曾曾祖父卡尔•尤尔-布洛克多夫（Carl Juel-Brockdorff，原作者注：拼写有些变化）还是个在瓦尔德马城堡玩耍的孩子时，丹麦就废除了农奴制，然而现在男爵夫妇不得不保留50名全职和兼职仆役。“猎场管理员每次只送来新鲜的小虾，”男爵夫人插话说，“今年虾的年景不好。” 换句话说，他们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贵族，对现代社会普通人的规矩心存不满，这与克里斯蒂安亚以自我为中心的嬉皮士没什么不同。而且与住在废弃海军基地内的克里斯蒂安亚居民一样，吕尔-布洛克多夫家族占据瓦尔德马城堡也与丹麦海军史上的一次突发事件有关。这座城堡是17世纪时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四世（Christian IV）为王子瓦尔德马所建，王子未及入住就夭折了。1677年，尼尔斯•尤尔（Niels Juel）海军上将在一次海战中击败瑞典，由此得到瓦尔德马城堡作为奖赏。十代人之后，这儿是他的后裔尼尔斯•吕尔-布洛克多夫（Niels Iuel-Brockdorff）的领地（不过现今这座城堡法定的主人是男爵的女儿卡罗琳•弗莱明，她和丈夫住在瑞士和英国）。 如今，它自然是受保护的历史建筑，但男爵告诉我们，由于政府的委任托管并没有经费，每年仅能获得500万美元公款投入，却要维护9000多幢建筑，每处只能分到一丁点。他还提到了高昂的财产税。丹麦的所得税极高，达67％，几乎是美国的两倍。在城堡内他们种植小麦、大麦和油菜，还不得不在过去的三十年里靠招徕游客挣钱。 “这完全成了个经济问题，”男爵说。他曾把这里租给丹麦皇家海军博物馆（Royal Danish Naval Museum）十年，然而——又是一件让他们对政府感到不快之事——博物馆并未以高标准加以维护。“我曾经威胁要召开媒体见面会，但接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做。我们需要钱维护城堡，这完全得靠运气。” 这里供住宿的客房很少（双人间含早餐每晚$128-240）。我和家人要了一间，作为客人而非游客的想法让我们沾沾自喜。我们住在北城楼楼上一间明亮的套房里，房内装饰和陈设颇具丹麦风格，不算简陋，但也一点都不时髦，可算恰到好处。南城楼一套大公寓可以睡十人，诺雷斯科夫（Nørreskov）树林里也有两幢房屋，野孔雀在林间游荡。莫利塞设计的餐厅坐落在城堡的南端，其交叉拱顶相当漂亮，墙面用白色灰泥砌成，地面为红褐色。餐厅的菜式分两种，一种是传统丹麦特色，另一种是现代法国风味。我们点的菜都很不错。 男爵及其家人在圣诞和狩猎季节使用主楼，其它时候将主楼出租（包括附属建筑城堡教堂，这是一座漂亮的两层石砌小礼拜堂），作婚礼、派对、舞会、会议等活动之用。大多数情况下游客只要花10美元就能随意参观城堡内的房间。 “我们需要一批工作人员，以免游客弄坏东西，”男爵说。确实如此，这里没有天鹅绒绳索或树脂玻璃围栏。我从未见过比这更为华贵的宅邸博物馆。底楼的天花板有18英尺高，二楼的则将近22英尺。这里有家族数世纪以来的珍贵藏书（5000册）和古董，如文艺复兴时期的箱柜、荷兰巴洛克风格的油画、历久弥新的17世纪哥白林挂毯、深藏不露的盥洗室、19世纪丹麦重要画家C•W•埃克斯贝尔（C. W. Eckersberg）精雕细琢的雪茄盒，此外还有一些年代较新的藏品，如一个头戴猎帽、着迷彩服、拿着霰弹枪的兔子标本，还有一张由琼•柯林斯（Joan Collins，英国著名女影星）本人题字的照片。一个货真价实的家族拥有的货真价实的住宅。 宽敞的阁楼内摆满了世界各地猎来的大型动物标本。原先的马厩内有两座漂亮的小型博物馆，一个展览玩具，另一个展示游艇。每年约有4万人造访瓦尔德马城堡，大多数为丹麦人、瑞典人和德国人，其余则多数为荷兰人、英国人和法国人。 一次，一位容貌迷人但极为傲慢的丹麦贵族告诉一位来访的美国作家：“在丹麦，你能发现民主的优点和缺陷。我认为一个国家完全抛弃精英阶层不是件好事。”如果女男爵卡伦.布利克森能够活着看到位于社会另一极、与贵族对立的波希米亚风气这一舶来品大行其道的话，一定会对此补充道：完全抛弃波希米亚风气也非好事。她明白，丹麦需要一些高傲自大的怪人，和他们那些讨人喜欢、明智处世、中庸到底的同胞过不一样的生活。 贴士 最佳旅游时间 丹麦位置偏北，但气候通常比较温和，然而冬天寒冷阴郁。旅游的最佳时间是每年5月至9月，此时平均气温为10-21℃，节庆颇为集中，户外活动也种类繁多 抵达 北欧航空（www.scandinavian.net）有从北京和上海直飞哥本哈根的航班 交通 租车是最好的办法。克里斯蒂安亚、巴龙帕肯和维内里斯特彼此相距不到15分钟车程。克里斯蒂安亚位于哥本哈根港口一侧，另两处则靠阿迈厄岛（Amager Island），毗邻凯斯楚普（Kastrup）。瓦尔德马城堡位于措辛厄岛上，距哥本哈根两小时车程 下榻 Hotel Tiffany 位于市中心，小巧迷人 1 Halmtorvet; 45-3/3218050; www.hotel-tiffany.dk 双人间 $182起 The Square 一家邻近提沃里花园的时尚酒店 14 Rådhuspladsen; 45-3/3381200; www.thesquare.dk 双人间 $266起 美食 以下餐馆均位于克里斯蒂安亚 Spiseloppen 43 Bådmandsstræde; 45-3/2579558 双人餐$80 Månefiskeren 43 Bådmandsstræde; 45-3/2572708 双人午餐$20 Morgenstedet 134 Fabriksområdet 双人餐$30 Woodstock Café Pusher St.; 45-3/2545586 双份咖啡$2 Café Nemoland Pusher St.; 45-3/2958931 双人午餐$15 驻足 跳蚤俱乐部 43 Bådmandsstræde, 克里斯蒂安亚; 45-3/2578422 瓦尔德马城堡 100 Slotsaleen, Troense, 措辛厄岛; 45-6/2226106; www.valdemarsslot.d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