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栖居者

琅勃拉邦不仅仅是适合Laan生存的土壤，Derek同样如鱼得水。他们已拥有White Elephant户外俱乐部和Exotic Gems珠宝店，同时Derek期待与一名愿意在此定居的西方人合伙，把生意扩展到酒吧、宾馆、冰淇淋店……面貌千百年未变的琅勃拉邦，从来不限制人们的欲望和想象。 “这是一个生活在过去，却可以清楚知道未来的地方。”Derek抬了抬他那对戏剧性的眉毛。 崇尚“简朴生活”的戴维•梭罗曾远离都市，隐居美国瓦尔登湖畔。他选了一座 山坡，亲自伐倒几棵年幼白松，建起屋架。他又从一个工人手中买下一幢已经破落的木屋，拆散，晒干木板，搭起自己的地窖和厨房。 160多年后的今天，一对夫妇在南康河畔几乎做着同样疯狂而诗意的事。 “这里才是真正的老挝！” Caroline穿着薄薄的丝质背心，赤脚在餐厅里走来走去。他们购置了这片可以望见南康河的丛林，又从附近村庄买下10年前造的木屋，拆掉后重建成客房。Caroline呼喊丈夫的名字，不远处一栋木屋里的敲敲打打声中止了，Graham从还未装玻璃的窗框内探出脑袋，向我挥了挥手。 Caroline迫不及待想带我参观“Graham&Caroline王国”。当然，她不会同意这个称呼，因为它自有正经名字：“南康河度假村”（Nam Khan Villas Resort）。但是毋庸置疑，他们开辟荒野丛林，给它带来生机，并像守护者般在此居住。Caroline叫我们仔细聆听丛林中的鸟叫，这还是我在猎鸟猖獗的老挝第一次听到。她兴奋地说：“它们又慢慢回来了。” 南康河度假村位置隐蔽，只在马路边竖一小块木牌，接着顺一条沙石下坡路一直向前，就到了粗糙的木栅门。这里绿荫环绕，无任何尘世喧嚣，透过枝杈可望见南康河的波光。分布在山坡上的五栋木屋已经建好，茅草顶、敞开的大窗户、面向大河和树林的露台。粗犷、原始，适合梭罗所说的静思冥想，或者，什么都不想。 Caroline喜欢保持自然：“夏天热的时候，就敞开窗子，丛林里的微风永远在吹。老挝的冬天有时候非常冷，只有0度，我们就在这房子中间生火。” 他们的房屋都用村舍老木板重新搭建，既省力又避免了砍伐更多的树木。绝大部分家具由两人设计和打造，甚至沙地上的几只篮子都是Caroline动手编的。他们在四周种植各式果树，芒果、菠萝蜜、龙眼、西番莲果，接下来还打算种点蔬菜。两人的能干简直让我怀疑他们不是来自欧洲，而是刚从鲁滨逊的荒岛上获救。 生在澳大利亚的Caroline，上半辈子的故事几乎都与海有关。父亲是水手，丈夫Graham则是来自英国的船舶工程师。婚后他俩驾着Graham制造的游艇，在地中海和加勒比海的小岛间航行生活，他做船长，她做厨师，整整15年没有回到大陆。他们经营私人游艇，一些客户还是美洲杯的得奖者。 Caroline至今为美洲杯赛事激动，说起上一届冠军是瑞士最年轻富豪们赞助的船队，她的声音高了几分贝：“当时全世界都觉得不可思议，冠军竟然来自瑞士这样一个内陆国家！” 当国王出马，西班牙终于拿到了第32届美洲杯主办权时，Caroline和Graham却离开了他们居住的马略卡岛，来到了老挝——东南亚唯一没有海岸线的国家。 虽然这次在僻静丛林中建造的是房子而非游艇，但对Graham来说相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回到宽敞、通风的餐厅，Caroline切开一个刚摘的西番莲果，递给我一把小勺。我有点坐立不安、无心品尝，因为这个餐厅的名字实在不讨人喜欢——El Gecko Restaurant（壁虎餐厅）。 这一路我正在为东南亚雨季里泛滥的壁虎殚精竭虑，餐厅的服务生除了注意客人的招呼，还得时刻监控墙上壁虎的动向，避免它们影响我这类胆小之人的用餐。可当Graham和十岁的儿子Oliver终于从木屋里钻出来时，我发现他们的红T恤背上都赫然印着一只圆头圆脑的壁虎。 “我喜欢它们的叫声、模样，很可爱不是吗？东南亚这一带到处都是，它几乎成了这里的象征。”Caroline说这话时的喜欢之情，简直像在议论自己的宠物。 “我们在南康河里举行过一次划船比赛，每个参赛者都穿着背上印有壁虎的T恤。他们在使力的时候自发地齐喊‘Gecko！Gecko！’，整条河上空都是Gecko的叫声，我们餐厅因此出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