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比克: 东非伊甸园

然而伊博岛仍然保留着一种超现实的美。在1791年建造的星形圣徒约翰堡垒（Fort of San João Baptista）上，炮塔中的大炮依然指向大海。堡垒庭院中的无花果树阴影下，有一位银匠正在用老式的葡萄牙银币，打造一支支精美的项链和手镯。莫桑比克1970年代那场革命中，葡萄牙人曾在这里关押过政治犯；现在这里却云集了各类手工匠人。从奴隶岛到监狱，再从监狱到珠宝市场：不由让人慨叹，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伊博岛港口前的道路两侧，排满了三层高的地中海式小楼，可惜的是所有这些楼房都亟需维修。一些来自开普敦、里斯本和伦敦的投资者，已经买下了不少小楼，修葺一新作为接待游客的旅店。看着这些重新焕发光彩的小楼，我不禁想到，终有一天伊博岛定会成为古迹旅游热点，成为基林巴群岛的桑给巴尔。“鬼岛”终会人气兴旺。我姐姐真应该在这里投资买房。 奔巴岛——沿海城镇的活力 我返回奔巴岛，与父亲见面。尽管奔巴岛没有世外桃源的恬美，拥挤着笨重的拖捞船，但却有一种沿海城镇的活力。滩头的酒吧里，云集着葡萄牙人、南非白人、英国人和北欧人，大家一起谈论着即将来临的旅游热潮，准备创办垂钓租船公司和潜水学校。坊间流传着最近英国的阿迦•汗（Aga Khan）曾来过奔巴岛，而比尔•盖茨也有计划到此一游。来自南非和地中海沿岸的游艇和双体船，挤满了整个港口。海湾旁新开了一家赌场，温碧海滩（Wimbe Beach）上林立着各式各样的时尚餐馆。上述这些去处，都无法与奔巴岛海滩度假酒店（Pemba Beach Resort Hotel）的勃勃雄心相提并论。这处豪华酒店矗立在温碧海滩的西侧，隶属于王妃度假村的总裁阿德尔•奥雅。砖砌拱门和宽阔的草坪，透出阿拉伯皇宫的气魄。大厅用陶瓦铺砌，大瓮中栽种的棕榈树上，小鸟啁啾鸣啭。父亲和我坐在阳台上的柳条椅中，啜饮着汤力杜松子酒。一旁少不了面色红润的欧洲人、政府官员和外国救援组织的工作人员。这家酒店早就成为这些人的基地了。 猛然间，有人在我肩头拍了一下，原来是在马泰莫岛上碰见的那位中东绅士。他邀请我们爷俩过去，和他们哥俩一起喝一杯。后来才知道，他的弟弟竟然就是这家饭店的东家阿德尔•奥雅。在我心目中，奥雅应该是斯文加利（Svengali，是小说中的人物，为一会催眠术的恶棍）式的人物，但实际上眼前的奥雅，却是一名典型阿拉伯盖茨比（为美国小说家菲茨杰拉德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人物，风神俊雅）：风度翩翩、柔声细语、身穿贴身的米黄色法兰绒衣服，内着一件开领衬衫。“1980年代时，我曾经来非洲打猎，从那时起就爱上了这块土地，”他解释道。奥雅对阿拉伯文明在非洲东海岸的那段历史特别感兴趣，于是对莫桑比克格外偏爱。尽管奥雅主要生意是沙特阿拉伯的软饮业，但是王妃度假村和莫桑比克一直是他心中至爱。除奔巴海滩、马泰莫岛和美丘贝岛上的产业之外，奥雅还在巴扎鲁托岛（Bazaruto）上建有深蓝湾海岛度假村（Indigo Bay Island Resort），在莫桑比克偏远的北部地区建有卢任达丛林营地（Lugenda Bush Camp）。1998年，他还在津巴布韦的维多利亚瀑布边上建了一座英国殖民文化主题酒店—斯坦利•利文斯通酒店（Stanley & Livingstone）；但是，津巴布韦的政治动荡和不断下滑的旅游业，迫使他将目光投向了莫桑比克。看来，我父亲和这位沙特巨富，英雄所见略同。 我姐姐在伦度（Londo）半岛的奔巴湾中购置了一块地。隔壁就是半岛上目前唯一一处经过开发的地方：伦度酒店（Londo Lodge）。伦度酒店是荷兰风险投资家投资兴建的精品度假村，预计很快就会对外开放。我们包了一艘船穿越海湾，绕过半岛的南端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港湾。眼前就是伦度酒店。即便还有些收尾工作没有完成，但在我眼中，伦度酒店依然是最吸引人的度假之地。踏着曲折回环的楼梯，我们爬上了山顶，来到了一圈茅草别墅前。雄踞断崖之上，可以鸟瞰整个水面。在悬崖旁，我们看见了一片很大的柚木平台。我父亲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心底都明白了：看来那里也有人在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