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时刻

2006年2月冬奥会主办城市都灵位于意大利北部，素以低调闻名的她终于向世界敞开了胸怀。约翰•希布鲁克（John Seabrook）为您描绘这座城市的活力、娴静和魅力。 图/马丁•莫雷尔（Martin Morrell） 编译/陈菊 2006年冬季奥运会在意大利城市都灵举行，给这座也许是意大利最不知名的大城市一个向世界推销自己的机会。面对这个大多数城市都会为之欢呼雀跃的机会，都灵却显得有些为难。这座城市历来低调。提起都灵，人们一定会想到菲亚特汽车，都灵也常常和工业化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它被誉为意大利的匹兹堡。在意大利的其它城市大肆鼓吹自己的艺术、建筑和美食时，都灵人只有在他人的强烈要求之下才会平静而自豪地坦言自己努力工作、每晚早早上床休息这一事实。从地理上来说，它离日内瓦比距威尼斯近；从精神上来讲，都灵更接近加尔文（Calvin）的新教传统而非卡萨诺瓦（Casanova，意大利冒险家）的浪漫和冒险风格。最著名的基督圣殓布要到２０２５年才会再次向公众展出，这就是都灵的行事风格。 事实上，都灵远非看上去的那般古板、暮气沉沉。它是意大利当代艺术的中心；这里有意大利最好、当然也是最独具匠心的菜肴；周围山区的迤逦风光可与托斯卡纳媲美；这里有极为多元的文化，拥有意大利最多的穆斯林人口；自古以来，都灵吸引了很多自由宗教思想家、激进分子、艺术家和作家。不过，以上任何一种特质都不是你能一眼看出来的，因为在都灵，创造革新、与众不同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它也有着中产阶级安于现状的心态。这种双重性也铸就了都灵最出名的建筑风格。它那优雅的带拱廊的街道，沿着都灵最主要的购物大街——罗马街（Via Roma）延伸，将中心广场——卡斯泰洛广场（Piazza Castello）与波河（Po River）连在了一起。当然，这些都是公共建筑，优雅的拱廊即使在天气糟糕的日子里也能将你吸引到户外；即使是最漫不经心的过路人也会为这些巴洛克式建筑的华丽折服。当你不想被人注意的时候，隐没于这些带拱廊的街道中会使你隐隐约约感到一丝隐秘的味道。这里的建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展现在你面前的都是优雅的画卷，但这些画卷也会传递出淡淡的忧伤和些许不祥。乔尔乔•德•基里科（Giorgio De Chirisco）的漂亮画作体现了这种情绪。 那么，这座以不事张扬出名的城市如何面对成千上万前来参加奥运会的人呢？又如何面对通过电视观看奥运会的全世界人呢？这里的出租车司机参加了免费的英语和服务课程，店主脸上友善的微笑显然刚刚接受过培训，还不很老练。都灵一些著名的活动人士担心它会拒绝抓住这绝佳的机会来展示自己的光芒，其中之一便是焦尔杰托•基乌加洛（Giogetto Giugiaro），他设计的产品有佳能相机和大众高尔夫汽车。“都灵一旦决定做一件事，总是不喜欢张扬”，当我找到他那坐落在蒙卡利耶利（Moncalieri）郊区的工作室时，他这么对我说，“把都灵科利纳（La Collina）别墅区（都灵富人居住、浓荫覆盖的山区别墅）放到米兰的话，那里的人们必定会把它称为欧洲的比华利山庄（Beverly Hills）。但是，问题正在于我们不知如何向人们讲述我们自己拥有的东西”。基乌加洛给我讲了一个朋友的故事，他拥有两部劳斯莱斯轿车，却从未开出去过，就因为怕别人说他张扬，“于是他就开一辆很普通的车进城，将劳斯莱斯放在车库里”。都灵的范思哲（Versace）专卖店不得不关门，因为当地人不想被这样浮华的服饰束缚住自己，爱玛仕（Hermès）专卖店则采用简单的白色纸袋，这样顾客就不用担心在路上被人看见，可以不显山露水地将奢侈品带回家。 在几千英尺的上空从飞机舷窗看下去，被冰雪覆盖的阿尔卑斯山拥抱着的都灵真美，很容易就能认出赛斯特里埃雷（Sestriere）和圣西卡里奥（San Sicario）山脉，本届冬奥会许多项目都将在此举行。你还能看见皮德蒙特（Piedmont）的许多山谷——苏萨谷（Val di Susa）、佩里切谷（Val Pellice）和基索内谷（Val Chisone），肥沃的土地上种着葡萄。试想一下公元前218年汉尼拔带着37头大象走出山谷、出现在塔乌拉西亚（Taurasia）的场景吧。塔乌拉西亚是凯尔特人为都灵原址上第一批居留地起的名字（汉尼拔夷平了塔乌拉西亚）。不过，再往下，雾霭缭绕，就看不见群山的影子了。